汪雅言嗯了一聲。
“我在校友貼吧裏,看見我同班同學說起過一件奇怪的事——”
她在大一暑假回家的期間,曾經遇到一件非常詭異的事。
那一次,她在房間裏看書,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她忙去接電話。
電話裏,是一個渾厚的男聲。
那人自稱是她高中學校的老師,姓徐,想去她家做個家訪。
那同學覺得很奇怪,問道“都畢業了還要家訪”?
誰知,那個徐老師哈哈一笑:“所以說學校很關心你們啊。”
同學也沒多想,便和他約了時間。
但是,到了約定那天,她完全忘了這事,約了她朋友出門玩去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她的父親告訴她,當天有老師過來家訪。
她這纔想起這事。
蘇晴覺得這件事,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她忙問:“那個老師,之後還有去她家嗎?”
汪雅言說:“奇怪就奇怪在這裏,之後就沒有了。”
蘇晴對這條線索很是感興趣。
她忙問汪雅言:“你還有那位同學的聯繫方式嗎?”
汪雅言苦笑:“沒有了,這些年大家各忙各的,早就各奔東西了。”
蘇晴想了想:“你那位同學叫什麼?”
她自己去查。
汪雅言說:“她叫範婭思。”
範婭思!
蘇晴記了下來。
汪雅言起身告辭,他還要回去處理大批事務。
蘇晴心裏嘀咕:你上次不是罵員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還有什麼需要你親自處理的?
但她還是笑容滿面的送財神爺出了事務所。
一回頭,她瞥見汪雅言剛剛喝過水的紙杯。
蘇晴心一動。
她走了過去,便將汪雅言喝過水的紙杯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
不知爲何,她心裏覺得這個汪雅言也是個可疑的人。
而且就算兇手不是他,真是他爸爸,那他的dna也是有用的。
蘇晴將目前所收集的線索整理了一遍。
思來想去,那位神祕的家訪老師,是一個關鍵線索。
她首先想知道,當年學校是不是對畢業生有這項服務?
要知道這一點很簡單。
直接去學校問就好了。
她去了汪雅言的母校——江城二中,找他當年的班主任陶老師。
陶老師如今已經貴爲校長了。
他見到蘇晴,還以爲她是哪個班的學生。
蘇晴忙講明自己的來意。
陶校長聽她是來調查二十一年前的那件案子,不禁感嘆:“時間過得好快,一晃都過了這麼久了。”
他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案子還是沒破嗎?”
蘇晴搖搖頭。
陶校長又嘆息:“可惜了,好好一個家被這樣毀了。”
蘇晴問道:“陶校長是否還有印象,當年是否有要老師去畢業生家裏家訪一事?”
陶校長一愣:“去畢業生家裏家訪?”
蘇晴點點頭。
陶校長搖搖頭:“都畢業了,還去家訪幹什麼?”
蘇晴確定了。
看來和自己想得一樣。
這個打着家訪旗號的老師,有問題。
蘇晴忙問:“請問,當年貴校有多少男老師啊?”
陶校長想了想,說:“我們學校那個時候只有高中部,學生也不多。每個年級4-6個班不等,老師嘛,女老師多,男老師少——只有十個左右吧。”
他對蘇晴笑笑:“都過了這麼久了,他們有的退休,有的離職,有的調走了,我一時之間還真說不準確。”
這些情況,她可以去問葉小剛。
蘇晴確定好並無家訪一事,便向陶校長告辭了。
接下來,她要找到範婭思,儘可能確定當年家訪的每一個細節。
多虧了發達的網絡。
現在要找一個人,真是不太難。
蘇晴上了網上同學錄,很快聯繫上了範婭思。
範婭思十分疑惑有人到處找自己。
蘇晴簡要說明了一下情況,請範婭思告訴自己那位老師的樣子。
隔着屏幕,範婭思發了一個嘆氣的表情。
“小晴,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那天我正好外出,根本沒見到那位老師。”
蘇晴想了想:“那你的家人有見過他的嗎?”
範婭思很快回復:“當然有,不然我不可能知道他來過我家。”
她又發來信息:“當時接待他的是我的爸爸。我爸爸還和他聊了一會兒。”
蘇晴一喜:“請問範伯伯現在在哪兒?我想問問他。”
範婭思說:“他還在江城老家呢。”
她給蘇晴父親的聯繫方式。
蘇晴謝過她,下了線。
她按範婭思給的電話,給範父打去電話。
範父一聽她要問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一點兒沒有拒絕。
反而很是興奮。
兩人立刻約好了見面地點。
範父如約而至。
蘇晴見他有六十好幾,但身體還十分硬朗。
一見面,範父就抑制不住,開始和蘇晴長篇大論起來。
二十年前的那個夏天,天氣出奇悶熱。
那天,範父在街邊擺攤,替人看手相。
蘇晴好奇的問:“你是看相大師啊?”
範父擺擺手:“大師不敢當。”
他又湊近蘇晴一點,小聲的說:“但我確實看得挺準的。”
那一天,上午來了好幾個大主顧,賺了不少錢。
範父十分高興。
下午由於天氣炎熱,出街的人少了,沒啥生意。
於是,範父決定提早回家休息。
他小跑着回家,想趕快衝個涼,涼快涼快。
范家以前住的是那種筒子樓。
一層住了十幾戶,一條走廊拉通到底。
每戶人家的房子大門和一扇窗都在走廊這邊。
蘇晴嘀咕了一句:“窗戶都在走廊這邊?那不是很沒隱私?”
範父說:“唉,那個時候的人,懂什麼隱私?”
他看了看蘇晴:“都是那些老外帶壞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事事講隱私,搞得關心一下,像多大的冒犯似的。”
蘇晴吐吐舌頭。
看得出範父和範婭思的關係有些緊張。
範父接着說,自己剛到家門口,便看見有個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在他家窗戶那裏張望。
他見有人明目張膽的打自己主意,有些窩火,大喊一聲:“找誰?”
那男人嚇了一跳,轉過頭見到範父,有些緊張。
他支支吾吾道:“這裏......這裏是範婭思家嗎?”
範父一聽他叫自己女兒的名字,有些詫異。
他點點頭:“對。”
那男人說:“我和範同學約好了,今天來家訪的,我是範同學高中學校的徐老師。”
範父一聽對方是老師。
他的態度立刻轉變,變得客氣起來:“哦,是徐老師啊,請進請進。”
他立刻掏了鑰匙開了門。
誰知,那男人卻說:“沒事,那我就不進去了。”
範父一愣,但他一想:多半是自己剛纔大吼一聲,將對方嚇了一跳,對方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