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進屋也大喫一驚。
這裏沒水沒電,到處都是垃圾,污穢不堪。
難以想象吳美芝這些年,就住在這裏。
蘇晴又叫來了工人,將吳美芝腰上的鐵鏈切斷。
這纔將她送進了醫院。
費雲逸一直陪在吳美芝的身邊。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一直不肯分開。
直到醫生要給吳美芝做檢查,費雲逸才不得不鬆手。
吳美芝見他鬆手,十分慌張。
她張嘴啊啊叫着,卻說不出一句話。
費雲逸知道她的心意。
他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別怕,美芝,讓醫生爲你檢查一下。”
吳美芝這才安靜下來。
蘇晴看見,吳美芝的一口牙,全掉了。
她心下駭然。
護士推她進了檢查室。
吳美芝躺在牀上,視線卻一直未曾離開過費雲逸。
費雲逸看着她,說道:“我就在門外等你。”
吳美芝點點頭,對他笑了笑。
檢查室的門關上。
費雲逸又再度落淚。
老天,你爲什麼要如此對待我們?
此案移交刑警。
高一凡和葉小剛將吳明軒帶回警局。
吳明軒一臉怒氣:“你們抓我回來幹什麼?”
高一凡不與他廢話,開門見山說道:“我們在金家大宅內,發現一名女性。”
吳明軒身子一震。
高一凡繼續說:“經查,她就是三十年前失蹤的吳美芝。”
吳明軒的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半響,他喃喃道:“你們擅闖民居——”
葉小剛道:“警方沒有擅闖,是熱心市民發現的。”
吳明軒怒道:“哪個熱心市民?”
葉小剛笑道:“是位做好事不留名的熱心市民,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把蘇晴和費雲逸的責任撇乾淨了。
吳明軒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情緒:“你們在老宅裏發現我妹妹,不可能吧。我妹妹都死了三十年了。”
高一凡說:“如果你對那人的身份有異議,我們可以安排dna檢測。”
吳明軒的臉色變了變。
半響,他又說道:“不必了,就算真是我妹妹,我對此也是一無所知。不知道她怎麼會跑去那裏的。”
他看向高一凡:“你要知道,我管理着一家大集團,平時很忙的。”
高一凡對吳明軒說:“吳先生,我們調查過,這些年,你每個月都會去老宅送喫送水,可見你對吳美芝在老宅裏的情況是知情的。”
吳明軒不吭聲。
高一凡默默的看着他,打量着他的一舉一動。
半響,吳明軒嘆了一口氣:“你們也看見我妹妹的情況了,應該知道,她精神有些問題。不關着她,她會出去傷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高一凡道:“但是吳美芝是在三十年前被報失蹤,而後認定爲死亡的。這麼多年,你們竟然一直隱瞞她還活着的事實。”
而致使費雲逸坐了三十年的冤獄。
吳明軒一愣。
他低頭喃喃道:“先是失蹤了,我們也的確以爲她死了........後來,她又回來了。”
他聽蘇晴講了費雲逸和吳美芝的事,爲費雲逸坐這三十年的冤獄氣憤不已。
他怒斥吳明軒:“你要爲禁錮你妹妹負責,還要爲冤枉費雲逸負責。你這種人渣,下半輩子都要呆在監獄裏。”
他越說越氣,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到吳明軒面前,舉手就要打。
高一凡忙拉住他:“小剛。”
葉小剛這纔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
他嘆了一口氣,又復坐下。
吳明軒臉色蒼白。
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到高一凡和葉小剛面前:“警官,你們就當沒見過我。現在放我出去,這裏面的錢,足夠你們用一輩子了。密碼就是666666。”
葉小剛一愣。
他看着那張銀行卡發呆。
高一凡指了指一旁的監控:“吳先生,請自重,我們全程都錄像了。”
吳明軒還不死心:“你們之後刪除不就可以了。”
高一凡面無表情:“你把這裏當什麼地方了?”
他頓了頓,道:“就憑你剛纔賄賂辦案人員這一點,你就得蹲大牢!”
吳明軒被他鎮住。
他只得又將銀行卡收了起來。
高一凡道:“吳先生,請你配合,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吳明軒沉默良久,才擡起頭:“我要見我的律師。”
蘇晴出了醫院,徑直去了養老院。
她要去找金文華問個究竟。
她記得當時在養老院裏。
金文華問吳明軒老宅的事,可想而知。她對此事是知情的。
金文華爲何放任吳明軒囚禁吳美芝?
一個做母親的,爲何如此狠心?
還是她重男輕女?
只愛她的寶貝兒子,對女兒就視如賤草?
院長見到蘇晴,一臉驚喜:“小蘇,你來了?”
蘇晴對她點點頭:“我來找金文華的。”
院長一愣。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過有人直呼金文華的大名了。
她點點頭:“我陪你去找她。”
一路上,院長問:“你是不是想通了,想回來繼續護理她?”
蘇晴憋着一肚子氣:“不是。”
她臉冷冷的。
院長只覺奇怪,也不便多問了。
兩人路過吳志爲的房間。
蘇晴有些遲疑。
她問院長:“吳志爲情況如何?”
她在想,這件事吳志爲知不知情呢?
上一次她見到他,問起吳美芝的事。
他十分激動。
看起來,他對女兒是有幾分關心的。
誰知,院長聽她這麼問,嘆了一口氣:“唉,吳老已經去世了。”
啊?
蘇晴詫異的看着她:“什麼時候的事?”
院長看着她:“就是昨天晚上。”
她說了一個時間。
蘇晴一驚:那正是她和費雲逸發現吳美芝的時候。
吳志爲一直等到女兒被找到了才落氣。
他對女兒的牽掛,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