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高一凡提到費斌，孟菲菲臉色一變。
她垂下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沉默片刻，她纔開口道：“不太好。他常常說他要出差，我經常見不到他。”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所以，我才委託蘇晴幫我調查他的情況。”
她擡起頭，眼圈泛紅：“我以爲他出軌了。以爲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她淒厲一笑：“沒想到我纔是那個‘別的女人’。”
這真是太諷刺了。
高一凡對她有些同情。
任何女人遇到這樣的事，內心也是崩潰的。
但他還是十分佩服孟菲菲。
她不哭不鬧，給自己留足了尊嚴。
高一凡問道：“那，你有沒有去質問過費斌？”
孟菲菲聽了這個問題。
突然遲疑了。
半響，她纔開口說道：“其實，昨天，昨天，費斌聯繫過我。”
高一凡點點頭，繼續聽她說。
但孟菲菲卻不再說話。
她的臉上，又顯露出不安的神情。
高一凡有些詫異。
費斌聯繫她，這也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
爲何她是這副表情？
高一凡問道：“費斌聯繫你，說了些什麼？”
孟菲菲身子一震。
她垂下頭，努力在思考着什麼。
高一凡心中的疑慮更甚。
他追問道：“孟小姐，費斌是否和你說了什麼？”
孟菲菲擡起頭：“沒有，他沒有說什麼。他......只是打電話說他過兩天就回家......當然，我知道他是說謊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向右邊。
高一凡明白她並沒說實話。
他想了想，問道：“那你沒有問他關於他和劉芸結婚的事？”
孟菲菲搖搖頭：“我打算等他回來，當面問他。”
這倒也合情合理。
高一凡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他對孟菲菲說：“行，孟小姐。謝謝你的配合，有需要我們會再聯繫你的。”
孟菲菲站了起來。
她遲疑片刻，還是問道：“那個孩子，真的死了？”
高一凡點點頭。
孟菲菲一臉哀傷：“這太可怕了。”
她緩緩轉身，離開了警局。
蔣卓天找到高一凡。
他將一份文件遞了過來：“高，你看看，化驗結果出來了。”
高一凡打開文件一看。
桌上的烤肉中，有過量的亞硝酸鹽。
亞硝酸鹽？
高一凡有些疑惑：“亞硝酸鹽，不是醃製肉類和變質蔬菜裏都有的嗎？”
蔣卓天點點頭：“對啊。”
高一凡道：“確定不是食物變質了？”
蔣卓天搖搖頭：“普通醃製品中的亞硝酸鹽含量遠不足以致命，否則，豈不是人人喫個臘肉烤腸都有生命危險。”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份烤肉中的亞硝酸鹽比例超高，遠遠高出醃製所需的用量。這是人爲投毒。”
高一凡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又看了看報告，問道：“那費子清和劉芸是不是確定是亞硝酸鹽中毒？”
蔣卓天說：“醫院那邊已經確定了，是亞硝酸鹽中毒。費子清我還得做一個屍檢，等進一步確定死亡原因，我再把報告拿給你。”
雖然兩人心裏都有數，費子清的死，和中毒脫不了關係。
但死因確定是一件大事，是斷定犯罪的關鍵。
一定得有根有據纔行。
高一凡點點頭：“辛苦了。”
蔣卓天笑道：“都辛苦。但只要抓住兇手就值得。”
高一凡也笑了。
這一點，他和蔣卓天倒是很合拍。
高一凡沒有耽擱一點時間。
他隨即去了咖啡廳。
他找了店長，說明來意。
店長點點頭：“是，昨天是店員尤莉把咖啡撒在客人身上，哦，我還是叫她過來，讓她親自給你說。”
他轉頭去喊了一個女孩過來。
那女孩一臉詫異的走到高一凡面前：“警官，你找我？”
高一凡剛想開口。
尤莉便搶先說：“昨天可真不是我撞上她的，是她撞上我的。”
高一凡一愣：什麼意思？
尤莉看高一凡的表情，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來讓我賠衣服的？”
高一凡搖搖頭：“不是。”
尤莉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她看着高一凡，一臉不好意思：“我還以爲孟小姐反悔，去報警了。”
原來如此。
高一凡道：“孟小姐說了不要你賠衣服嗎？”
尤莉點點頭。
高一凡說：“你不是說，不是你撞她的？”
尤莉一臉無奈：“確實不是我撞她的，是她一個不留神，撲到我身上的。不過，有些客人比較難纏，明明是自己不對，卻還是要我們服務員買單。”
她遇到過這樣的無賴，賠了對方半個月的工資，哭了一個星期。
所以這次將咖啡撒在孟菲菲身上，她快要被嚇死了。
尤其孟菲菲的那一身衣服那麼貴。
高一凡道：“昨天孟小姐的同伴去給她買衣服的時候，她一直在洗手間裏嗎？”
尤莉點點頭。
高一凡道：“你怎麼這麼肯定？你一直陪着她？”
尤莉說：“我沒有一直陪着她，我還得做事呢。但孟小姐呆在洗手間裏有些不舒服，我就給她拿了一瓶藥油擦。”
高一凡略微沉思。
他問尤莉：“從你出去，到你再次進去，中間間隔了多久？”
尤莉想了想：“我出去後，就去找同事要藥油，她又找了半天，怎麼也得有......十幾分鍾吧。”
高一凡又問：“你進去後將藥油交給孟小姐？”
尤莉點點頭：“孟小姐那時在打電話，我也不便打擾她，就將藥油從隔間下面放進去了。”
高一凡忙問：“孟小姐那時在隔間裏？”
尤莉嗯了一聲：“孟小姐身上是髒的，大概不想被人看見。所以躲進隔間裏了。”
高一凡想了想，又道：“你說她那時在打電話，她說了些什麼你還記得嗎？”
尤莉皺眉：“我可不是那種要去偷聽別人打電話的人。”
高一凡有些失望。
卻聽尤莉又說道：“不過，我無意間聽見孟小姐說：你別說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曲解！.......她/他怎麼可能不存在呢？怎麼可能呢？”
她看了高一凡一眼：“孟小姐好像和人有情感糾紛。”
她竟然聽得這樣清清楚楚，還得出了結論。
這偷聽的水平可真不一般。
但是，高一凡聽了尤莉的話，有些疑惑。
不存在？
誰不存在？
他略微思考，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立刻又找到店長，要了一份咖啡廳的監控。
有了這一份監控，他便能將孟菲菲昨日在咖啡廳裏的行蹤瞭解清楚了。
孟菲菲所說是否真實，他查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