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地解散呢?這三年不也就這個案子沒破嗎?”
“不做刑警就不做刑警,我大不了去搬磚,你別說,搬磚一個月也能掙1萬多。不比干這破刑警強。”
“真的,我幹這一行真是心力交瘁。每次起早摸黑的,工作時間不固定,休息時間也不固定,喫飯時間還是不固定,我這胃病都給累出來了。”
“王隊也太不顧及我們的感受了,大家都這麼累。可不也是在拼命的偵查嗎?他真是一點顏面都不給我們留啊。”
也有人在擔心王隊給的最後通牒。
“十天?十天能幹什麼?現在連兇手是男是女我們都不知道!”
有人聽了哈哈大笑:“什麼?你怎麼會覺得兇手是女的呢?”
又有人說:“什麼男的女的?我覺得這兇手這麼變態,應該是個不男不女的怪胎纔對。”
衆人聽了哈哈大笑。
剛剛陰鬱壓抑的氛圍,在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交談說鬧之中,被慢慢化解了。
高一凡聽着大家胡亂開玩笑說的話,心卻一動。
他突然覺得,這起案子裏,好像有一個特別重要的細節,被自己給忽視了。
但,那到底是什麼?
一時之間,他卻又說不出來。
何剛被再次提審。
安志傑冷冷的看着他:“你的車上,到處都是血。你怎麼解釋?”
既然沒有物證給他定罪。
安志傑只有寄希望在審訊上。
希望能在審訊之中,突破何剛的心理防線,讓他交代一切。
何剛聽了安志傑的問話,心裏一驚。
但他還是開口解釋:“那些......那些都是貓和狗的血。”
安志傑不解:“貓和狗?”
何剛點點頭:“警官,我說過,我老婆這幾年來時不時就會發癲——”
他嘆了一口氣:“我的壓力也很大,所以——”
所以,他找到的解壓方式,就是虐殺小動物。
他擺攤的時間都在晚上。
白天,就出去批發食材。
有時看到路邊的一些流浪貓狗,他就用食物將其吸引過來。
再找個僻靜的地方,在車廂裏將它們之後,再將其丟棄。
反正這輛車也是他一個人用。
他從來也不擔心被人發現。
即使被發現又怎樣?
法律也沒有規定不能殺流浪貓狗啊。
他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壓力得到釋放。
但,對無辜那些慘死在他手中的動物。
他沒有絲毫憐憫。
安志傑聽了何剛的話,越發覺得他變態。
這是一個對生命漠視的人。
可是,應該如何證明他有罪呢?
何剛與葉慧芳很快就被轉移到拘留所。
運送兩人的警車行駛到郊區。
忽然從一旁竄來一輛麪包車。
只聽“哐當”一聲。
那麪包車竟直直的撞向警車。
又轟一聲,衝進了一旁的麥田,側翻在地。
車裏的幾名警員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麪包車上,慢慢走下來一個人。
那人徑直走到警車旁邊,一把將警車門拉開,爬了進去。
何剛也在剛剛的撞擊當中被摔得不輕。
他正呻吟着,但一看那人,他連呻吟都忘了。
他靜靜的看着那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對他微微一笑:“哥,好久不見了。”
何剛大驚。
高一凡終於想通。
在這起案子中,何剛在口供中所提到,他曾經在酒店有份大廚的工作。
那時他收入不少。
爲什麼他和那位第三者分手之後,就辭去了工作呢。
這其中,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高一凡決定去酒店瞭解一下。
他來到何剛工作的酒店後廚,向衆人打聽情況。
酒店後廚的廚師們聽說他是來問何剛的事,顯得十分茫然。
他們問:“何剛?何剛是誰?”
高一凡解釋道:“三年前,何剛在這裏工作。他是酒店的大廚。”
廚師們搖搖頭:“我們都是新聘來的,最久的不過工作了兩年。之前在這裏工作的大廚們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
酒店廚師的流動竟如此頻繁。
這倒是高一凡沒有考慮到的。
他十分失望:“難道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是工作三年以上的嗎?”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
突然有人說道:“怎麼沒有?做西餐的老李頭不就是在這裏工作了5年。”
高一凡聽了一喜:“那位李大爺現在在哪裏?”
說話那位員工說:“他今天休假了,不然你去他家裏找找他吧。”
他給了高一凡一個地址。
高一凡謝過他。
他輾轉找到老李頭家。
此刻,老李頭正在家裏逗孫子玩。
聽了高一凡的來意,他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安:“你要問何剛的事?”
高一凡點點頭:“何剛爲什麼辭職呢?”
老李頭摸了摸頭,面露難色:“這個牽涉人家隱私,我不好說。”
高一凡笑道:“你這是協助警方查案,不算泄露別人私隱。”
一旁的小孫子聽了,忙叫道:“我要幫警察叔叔查案,我要幫警察叔叔查案。”
他拉着爺爺的褲腿,不斷撒嬌。
高一凡見狀,只覺他好不可愛。
他摸了摸小孩的頭:“乖啦。”
老李頭慈愛的看了孫子一眼:“小明,到那邊去玩,爺爺要和警察叔叔說話呢。”
小明聽話的走開了。
老李頭看着高一凡,又猶豫片刻,這纔開口:“啊,何剛那小子吧,其實廚藝挺好的,不在酒店做大廚,真是可惜了。”
他嘆了一口氣。
高一凡靜靜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