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佳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石小浩搖了搖頭。
“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我......我在外面。”
“外面哪裏？”
“街上........閒蕩。”
“那條街？”
“我不記得了。”
石小浩垂下頭。
“小浩，你要實話實說！”
石小浩點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回家的？”
“大概十點。”
“在那之前，你去加油站買了汽油？”
“是。”
石小浩的聲音變小了。
“你家樓下的火，就是你放的？”
石小浩沒再說話，只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要放火？”
石小浩遲疑片刻，才說道：“我覺得好玩。”
“好玩？那你放火之前，就不擔心屋裏的人被燒死？”
“我知道那家婆婆每個星期，都會去她女兒家裏住兩天。那天她並不在家。”
石小浩怯怯的回答道。
高一凡沉默片刻：“那，你放火之前，就沒去天台看看你的媽媽和妹妹？”
“我看了，她們都不在。”
高一凡看着石小浩：“小浩，你給我說實話，放火的事，是不是你媽媽指使你做的？”
石小浩一愣，他低頭想了半天。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是，不關媽媽的事，是.......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吳佳佳是怎麼摔下樓的？”
“我不知道！”
石小浩想起可憐的妹妹，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去天台看過了，她和媽媽都不在，我以爲是媽媽將她帶走了。”
高一凡嘆了一口氣。
他看着石小浩，繼續問道：“我們在你家裏，發現一個木盒。”
石小浩身子一顫。
他躲開高一凡的目光。
“裏面裝的是什麼，你知道吧？”
石小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點了點頭。
“那是誰？”
“是我弟弟。”
“他怎麼死的？”
“是......病死的。”
“什麼病？”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生病了，但媽媽沒錢給他看病。”
高一凡靜靜的看着他，他在分辨這個男孩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石小浩的表情有些怯懦，但並沒有驚恐。
高一凡沉默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你弟弟並不是病死的。”
石小浩的瞳孔放大了一些，這是驚訝的表現。
高一凡繼續說道：“他是被人謀殺的。”
石小浩頓時石化。
片刻後，他呼吸急促起來。
他有將頭埋在兩手之間。
高一凡追問道：“他是不是被梁菲謀殺的？”
石小浩猛然擡起頭：“不是，不會是我媽媽。”
“那會是誰？”
“我……我不知道。”
“除了你弟弟，你家裏當時就你和你媽兩個人，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石小浩又將頭埋了下去。
之後任憑高一凡怎麼問他，他都不再開口。
目前沒有證據證明誰是謀害吳佳佳的兇手。
梁菲一口咬定木盒中的嬰兒，是被石小浩殺死的。
而石小浩自己也承認，是他放的火。
黃維決定將石小浩暫時關押。
高一凡將石小浩帶出審訊室時，剛好碰上樑菲也被問完話走出來。
梁菲一見到石小浩立刻衝到他的跟前：“小浩，佳佳是被你殺死的，對不對？”
黃維立刻過去將梁菲拉開：“警告你，別亂說話！”
梁菲卻不管不顧的再次對石小浩吼道：“小浩，佳佳是被你扔下樓的，是被你害死的！”
石小浩面如死灰。
高一凡拉了拉他：“小浩，別理她。我們走吧。”
石小浩麻木的點了點頭。
高一凡將石小浩送到看守所，又特別交代了看守人員照顧他一下。
看守人員拍着胸膛對高一凡說：“放心，高sir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妥。”
高一凡又轉頭對石小浩說：“你有什麼需要的，給看守叔叔說，讓他轉告我，我給你帶過來。”
石小浩輕輕的嗯了一聲。
高一凡嘆了一口氣，又安慰他說：“你放心，不會讓你在這裏待太久，我們會盡快把事情弄清楚的。”
石小浩聽了高一凡的話，情緒並未有半分波動。
他依舊麻木的點了點頭。
高一凡暗暗嘆息。
第二日，刑警隊就此案召開會議。
大家聚在一起捋線索。
黃維道：“加油站的監控視頻可以證明，石小浩是九點三十二去購買汽油，九點三十七離開的。他家離加油站並不遠，他說十點左右到家，這是合理的。”
他頓了頓又說：“縱火這件事情石小浩已經承認了，但是吳佳佳的死，目前還很有可疑。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來，嫌疑犯是梁菲和石小浩。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承認。”
“有沒有可能，案發當日，吳佳佳一個人在天台，發現起火後驚慌失措想逃離那個地方，所以才失足摔下去的”
有刑警問道。
高一凡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案發當日我和黃隊已經上天台查看過了，天台四周的圍牆並沒有攀爬物，以吳佳佳的身高，是爬不上去的。此外石小浩在放火之前也是也上天台查看過，他並沒有看到梁菲和吳佳佳，之後才放的火。”
阮晨風插話道：“吳佳佳的死亡時間爲八點到九點之間，這個時間石小浩應該還在外面。”
黃維略爲沉思：“那也不一定，他九點三十二到加油站，並不能表明他八點到九點這段時間就不在家。”
阮晨風想了想，覺得黃維說的也有道理。
黃維又問一旁的刑警：“我讓你去查梁菲案發當晚的行蹤，你查到了嗎？”
那刑警回答道：“查過了，她當晚八點確實是和男朋友在一家餐廳喫飯，餐廳的監控視頻可以作證。”
黃偉想了想，又問：“那家餐廳離她家遠嗎？”
刑警點點頭：“開車過去最快恐怕也得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
那梁菲就沒有作案時間了。
衆人陷入沉默。
高一凡突然想到什麼。
他問阮晨風：“阮法醫，你在給吳佳佳屍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阮晨風說：“她身上有很多傷痕。大多數都是陳舊性的，這說明她生前一直受人虐待。”
高一凡點點頭，這一點他之前已經知道了。
阮晨風又要努力回想：“還有就是吳佳佳的指甲縫裏有一些纖維，我驗過了，是屬於她手中的布娃娃的。”
吳佳佳成日拿着那個布娃娃玩，直到死的時候，也抓在手中。
所以指甲縫裏有布料纖維，也算正常。
阮晨風繼續說道：“還有一點，她的指關節有皮下淤血，是那種經過久壓後產生的淤血。這個，是她死前不久造成的。”
高一凡沉思片刻，對黃維說：“我想我還得再去一次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