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似不經意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登記本，接着又放下。
“請你幫幫忙吧——”
蘇晴說道。
就在她這麼一拿一放登記本的空檔，她的另一隻手已經塞入了幾張鈔票。
鈔能力是一種很強的能力，世界通用。
不過是一點八卦，又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大多數人，都樂意收下這個紅包。
蘇晴眼前這個物業人員，也不例外。
她的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哎呀，這，你倒是不用的。”
話雖然這麼說，她的身體卻很誠實。
她將登記本壓着，又拉了過去，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這才又輕咳了兩聲：“你剛剛說你想知道什麼？”
“範麗琪是不是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
蘇晴將自己昨晚所見的女人的樣子，形容給物業聽。
物業點點頭：“對的，她們是住一起的，住1805。”
“她們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快一年了？
蘇晴算了算，那差不多範麗琪一回西城沒多久，兩人就住一起了。
蘇晴又問：“她們兩人，真是.......那種關係？”
物業有些詫異的看着她：“怎麼？你不知道嗎？”
她一臉難以置信。
她原本以爲，蘇晴就是來“抓姦”的。
蘇晴尷尬一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
物業點點頭：“本來，兩個女孩子一起住，這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範麗琪的母親來鬧過幾次，說那女人帶壞了她的女兒，所以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對範母這樣自曝家醜很是不屑。
什麼？
範麗琪的母親跑來鬧？
唉——
蘇晴心想：這個範媽媽還真是，自己不喜歡就算了，還鬧得人盡皆知。
“那個女人叫什麼？”
蘇晴問到關鍵。
“叫張麗。”
物業說道。
“不過，這個人很是奇怪，總是深居簡出。平時很少看到她，都是小范買菜，買飯，取快遞。”
但是昨晚蘇晴倒是見了一次。
那也是巧了。
物業又繼續說：“而且，小范還得上班掙錢養着她，嘖嘖.......”
她感嘆道：“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聽說，她倆的事，就是這樣被家裏發現的。”
範麗琪上班養着那個女人？
她對那女人的感情這麼深厚嗎？
蘇晴感到很是奇怪。
物業此刻又看向蘇晴。
她很是同情：“姑娘，我看你年齡也不大，可千萬不要是被人騙了啊。”
她好心提醒蘇晴。
蘇晴笑笑。
她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謝過物業，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蘇晴就回到南都。
她怕直接回家又被白薇和蘇大年唸叨，就把高一凡約到外面見面。
“你找了聶曉雲了嗎？”
蘇晴一見他就問道。
高一凡道：“今天局裏有點事，還沒來得及聯繫她。”
他補充道：“不過，我在局裏查過了，聶小龍的身份信息上顯示，他的確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
“啊？”
蘇晴有些意外。
沒想到，範麗琪說的竟然是真的。
可是，聶曉云爲什麼要欺騙他們呢？
她和聶小龍，又是什麼關係？
高一凡拿出手機：“我現在打給她，把她約出來。”
蘇晴點點頭。
電話很快接通。
“高sir——”
高一凡道：“聶小姐，你現在空嗎？”
“空，空。”
聶曉雲急切的回覆道：“你們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嗯，你方便出來面談嗎？”
“方便，方便。”
高一凡將地址給了她。
不多一會兒，聶曉雲匆匆趕來。
“怎麼樣，你們發現了什麼？”
她一見兩人，便急切的問道。
蘇晴看了她一眼：“先坐吧，坐下來說。”
聶曉雲看蘇晴的臉色，好像不是太好。
她略微遲疑，但還是坐了下來。
一坐下，她再次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
蘇晴點點頭。
她看着聶曉雲：“我們發現，聶小龍，是家中獨子。”
聶曉雲聽了她的話，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她怔怔的看着兩人。
半響，她垂下頭：“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
“那你到底是誰？”
“我真是聶小龍的姐姐。”
“什麼？”
蘇晴大惑不解。
聶曉雲嘆了一口氣：“我是被聶家收養的，小龍的爸媽——也就是我的養父母一開始生不出孩子，所以要了我。可是，後來——”
後來，聶小龍出生了，她也成了多餘人。
“之後，養父母便把我過繼給了聶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名義上，她也算是聶小龍的遠房堂姐。
原來是這樣。
聶曉雲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你們看，我真的叫聶曉雲。”
高一凡拿起那張身份證，翻到背面。
只見背面“居民”兩字的中間一橫，均未超出上面的“屍”字頭。
可以確定，這的確是一張真的身份證。
蘇晴見狀，更是不解：“那你也不必隱瞞啊。”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聶曉雲尷尬的笑了笑：“我覺得說多了也很麻煩，總之，我是真的受養父母的委託，來調查小龍自殺事件的。”
她有些急迫的看着蘇晴：“你們不會因爲這個，就不幫我了吧？”
蘇晴看她一臉焦急，只得安慰道：“不會的，我們只是想弄清楚，我們幫的人，是誰？”
“那你最近查到什麼了嗎？”
聶曉雲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上。
蘇晴道：“我找了範麗琪，但是，她並不承認是她教唆聶小龍投湖的。”
聶曉雲冷笑一聲：“她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她要是承認了，豈不是自認她有罪了？”
蘇晴覺得聶曉雲對範麗琪的態度很是奇怪。
她痛恨範麗琪，這是顯而易見的。
但是，她對範麗琪的痛恨，同那種姐姐厭惡將弟弟害死的女人不一樣。
她對範麗琪的痛恨之中，隱含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蘇晴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聶曉雲又繼續問道：“小龍到現在還是沒有下落，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纔好？”
高一凡道：“要不我們還是按原定計劃，這個週末去地底湖看看，瞭解一下那裏的情況。”
他希望可以從現場勘測，看出一些端倪。
他看向蘇晴，尋求她的意見。
蘇晴點點頭：“那好。”
聶曉雲聽兩人這麼說，又寬慰不少。
“真的很感謝你們。”
她由衷的說道。
蘇晴看得出，聶曉雲對她和高一凡的感激是真誠的。
她其實是一個頗爲單純的人，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
可能之前的欺騙，確實如她所言，只是不想惹起太多的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