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問：“在整個維修過程當中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吧？”
張道明一愣接着又搖了搖頭：“沒有。那臺零件磨損的機器，廠裏沒有配件，我進城去買零件去了。大概離開了兩個小時左右吧。”
高一凡心中又是一喜。
這還真是柳暗花明。
但他又有些不解。
他望着張大明：“那你怎麼又能確定他沒有離開過？”
張大明笑道：“警官，這裏好幾部機器他都拆了。光拆解查看，就花了兩個小時。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全部機器組裝的差不多了。就算有離開，充其量也只能有個上廁所的時間吧。”
張大明望着高一凡，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古怪，難不成上廁所也得算？
高一凡心裏卻不這麼想。
崔家華可是機械方面的天才。
高一凡不認爲他組裝機器，需要花那麼長的時間。
高一凡想了想，又對張大明問道：“張師傅，能不能請你帶我去那一天的維修點看看那些機器？”
張大明點點頭：“當然可以了。警官，你跟我來。”
他將高一凡帶到了車間，向他展示了那幾臺機器。
果然是幾臺超大型的機器。
拆裝一定會很花時間。
但高一凡依然相信，崔家華組裝起來，不會需要張大明以爲的那麼長的時間。
他一眼瞥見旁邊的工具箱。
那裏面有各種工具。
“張師傅，那天崔家華就是用的這裏的工具拆裝機器的嗎？”
“是啊。”
張大明點點頭。
高一凡心中若有所思。
他想了想又問張大明：“張師傅，你當天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張大明努力回想一下：“大概11點的樣子吧。”
“也就是說你是下午一點左右回來的。”
“對。”
張大明點點頭。
十一點到一點,這確實是谷蕙蘭命案發生的時間段。
這段時間內，崔家華沒有時間證人。
那他確實有作案的可能性。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崔家華是如何從工廠趕到案發地——皇冠酒店的呢？
這家工廠坐落在東郊。
皇冠酒店雖然也在南都的東邊，但離工廠的距離，開車恐怕也得40分鐘。
崔家華一來一去再加上作案時間，還得把這邊的機器全部組裝好。
兩個小時全部搞定，他難道是個超人不成？
高一凡有些苦惱，這一點他實在想不通。
南都警局，刑偵會議室。
黃維將目前收集到的證據向衆人做了一個梳理。
有刑警說道：“黃隊，就目前的證據掌握情況來看，很明顯，蘇星河就是兇手，我建議還是將他送檢吧。”
他說完這句話，又不好意思地看了高一凡一眼：“高哥，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實話實說。”
高一凡對他搖了搖頭，表示不要緊。
張琦立刻說道：“黃隊，謝婉婷那邊已經確認，崔家華就是當日在她休息時外鬼鬼祟祟的男人。她十分確信，因爲當時那個男人做了一個扭脖子的動作，她覺得十分猥瑣，所以印象深刻。而這個動作崔家華在接待室裏也做過，所以謝婉婷立刻將他辨認了出來。”
黃維點點頭。
“還有——”
張琦又繼續說道：“崔家華的腳印和那日在張巧玲遇害的換衣間裏留下的腳印，大小是一致的。”
有刑警叫了起來：“這腳印大小一致並不能說明什麼。畢竟，很多人穿同碼鞋。”
“也有可能不是他。”
刑警也說道：“但蘇星河就不一樣了。死者谷蕙蘭的指甲裏有他的皮屑組織，他自己也承認同谷蕙蘭曾發生過爭執，他在現場留下那麼多的物證。他的嫌疑很難洗得清。”
陸晨風此時開口：“有件事情我想提醒大家注意。”
所有的刑警都望向她。
陸晨風緩緩開口道：“谷蕙蘭的身上並沒有抵禦性外傷。”
沒有抵禦性外傷？
大家都是一怔。
高一凡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說：“死者身上沒有抵禦性外傷，這說明，死者是被兇手一擊擊中，一下敲暈的。”
陸晨風點點頭：“這一點我之前已經說過了，谷蕙蘭的頭部受到了鈍器的襲擊，她昏迷後，被兇手脫去外衣放進餐車之中，然後割破聲帶，再割破動脈，最後死亡。”
“也就是說兇手是趁谷蕙蘭不備，襲擊她的。
如果是她是在同蘇星河在發生爭執時，受到襲擊。
她對此應該是有所抵禦的。”
高一凡解釋道。
有刑警立刻反駁：“高哥，你不能這樣說，如果蘇星河假意離開，令谷惠蘭放鬆警惕，接着他突然轉身襲擊谷惠蘭，這個可能性也是有的，對不對？”
他心裏嘀咕了一句：不能因爲蘇星河是你的親戚，你就這樣維護他呀。
高一凡點點頭：“當然有這樣的可能性，不過你別忘了，陸法醫剛纔說了，谷蕙蘭是受到了鈍物的襲擊，這個鈍物到底是什麼？我們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用來襲擊谷蕙蘭的物品。”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下來。
南都機場。
蘇晴搭乘飛機回到南都。
她從機場出來，叫了車回到市區。
剛下車，便見前面並肩走着一男一女。
那男的很是高大。
他突然側過臉，對身旁的女孩笑着說了什麼。
他的側顏展現在蘇晴的面前，那濃眉大眼和柔和的下顎線令蘇晴頓時驚呆。
這人……這人不是高一凡嗎？
但蘇晴又見那人的打扮。
他戴着一頂棒球帽。
身上穿着最新款的潮服。
腳上那雙鞋，蘇晴也認得。
那是M家今年當季的限量款，價值不菲。
高一凡哪有這樣的鞋？
不不不，這人不是高一凡。
可剛纔看到他的側臉，真的與高一凡長得好像。
蘇晴想走上前一探究竟。
沒注意到一輛車從她身前駛過，差點撞上她。
蘇晴嚇了一跳，開車的人停了車，探出頭罵道：“沒長眼睛嗎？怎麼走路的？”
蘇晴也理會他。
她轉過身想再追上那人，但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
剛剛所見那兩人就已經不見了。
蘇晴有些懊惱。
她突然想到，想知道那人是不是高一凡，只需要給他打個電話就好了呀？
幹嘛這麼傻乎乎的追上去問呢？
蘇晴立刻撥通了高一凡的電話。
但高一凡卻遲遲未接。
蘇晴有些悻悻的掛斷電話。
這個高一凡，到底怎麼回事？
但，只消片刻，她又釋然。
如果剛纔那人真是高一凡。
他一定是在執行任務。
她對高一凡有絕對的信任。
他絕不會揹着她和另一個女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