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
“方警官，你非常有文學天賦，你可以去寫小說了。”
她譏諷了一句。
方達火冒三丈，他猛的一拍桌子。
“唐美娟，注意你的態度。”
他怒吼道。
“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個罪犯。”
“我已經被定罪了嗎？”
唐美娟不甘示弱的回懟道。
“難道就憑你這一番想象，我就被定罪了？你們警察查案不是需要講證據的嗎？怎麼說我殺人全憑一張嘴了呢？”
方達被唐美娟懟的說不出話。
他有些氣憤的望向黃維，用眼神詢問隊長，應該怎麼辦。
黃維此刻倒是很淡定。
“唐美娟，那你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寄給蘇晴的石膏像裏會有丁墨雲的頭顱？”
“我不知道。”
唐美娟賭氣似的說道。
她將臉轉向一旁，不再看黃維和方達。
“石膏像是你做的，你說你不知道唬弄誰呢？”
方達冷言道。
唐美娟不再說話，她閉上了眼睛。
她放棄再爲自己辯駁。
審訊不得不暫時終止。
黃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方達跟着他走了進去。
“黃隊，爲什麼要終止審問，我們應該繼續，只要我們一直問，我就不信，那女的能招架得住。”
“我不想搞疲勞轟炸那一套！”
黃維說道。
“不是，黃隊，這算什麼疲勞轟炸？我們也只是想盡快弄清案情，給被害者一個交代。”
方達辯解道。
他不明白，對一個罪犯，有什麼必要客氣！
黃維略微思索，他問方達：
“如果是唐美娟殺人，那她是如何去丟棄屍體的呢？
她不過一個女流之輩，有那麼大的體力和能耐，將那麼多的屍塊拋到荒郊野外？”
“黃隊，我們這次發現的是碎屍，並不是一整塊屍體！
她將屍體碎掉，可不就是爲了便於運輸嗎？這一點我覺得沒什麼好懷疑的。”
方達說道。
黃維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你別忘了有一點很重要！
你和張麒去查過，唐美娟是在一個多星期前就入住雲頂寺的。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發現屍體。”
根據陸晨風的化驗，死者是在警方發現屍塊前兩天遇害的。
而碎屍塊也不是在一個地方就找到的，是陸陸續續在好幾個地方找到。
警方一直也懷疑，兇手棄屍，用了好幾天才完成的。
這也就是說，如果唐美娟是兇手。
她在殺害丁墨雲後，要將她的頭製作成石膏像寄給蘇晴。
還得在一天之內棄屍到南都各處，並從南都趕到雲頂寺。
這可是分身乏術！
方達想一想，覺得隊長講的也是。
但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他對黃維說：“黃隊，對了，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
“誰？”
黃維問道。
“陶大勇。”
方達說道。
“唐美娟殺了丁墨雲，她一個女的當然無法善後，但她有一個幫兇——就是陶大勇。分屍和處理屍塊應該都是陶大勇做的，畢竟這段時間他一直待在南都。”
黃維皺起眉頭。
“你這樣說有何依據？”
他問道。
畢竟，如唐美娟所言，警方查案一定得講證據，可不是憑憑空猜測。
方達責怪道。
“唐美娟和陶大勇是什麼關係？
唐美娟爲了陶大勇，不惜和結婚多年的宋子文離婚。
而陶大勇明知唐美娟有家室的情況下還和她纏在一起。
可見這兩人對彼此都有很深的愛意。
陶大勇爲她善後，這還用得着猜嗎？”
他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黃維低頭沉思了片刻。
這種情況，只能說也有發生的可能。
可是警方在屍塊和包裝屍塊的袋子上都沒有查到第三者的指紋和dna。
他們根本無法斷定分屍和拋棄屍體的人是不是陶大勇？
“黃隊，你還遲疑什麼呢？把陶大勇叫過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方達自信滿滿的說道。
黃維又思索了片刻，終於嘆了一口氣，他對方達說道。
“請他過來協助調查！不過，絕不能夠透露對他有所懷疑。”
這件事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方達點點頭：“得令。”
他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蘇晴坐在家裏，她盯着那個紙箱子發呆。
高一凡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蘇晴指着箱子上的快遞記錄單，對高一凡說道：“一凡，你看這裏。”
高一凡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裏是寄件的日期。
高一凡一見那日期，眉頭一皺：“咦，這不就是你生產後的第二天？”
“對啊之後一天便發現了碎屍。”
蘇晴說道。
“但這就很奇怪。”
“怎麼奇怪了？”
“你忘了，之前陶大勇來找我，說美娟姐不見了，我去宋子文家裏找過她，但她並不在家。但是，那天我在宋家見到了丁墨雲。”
那天丁墨雲便在宋家，吹着空調，蓋着棉被睡大覺。
可那個時候唐美娟已經不見了。
她既然已經躲了起來，又怎麼將丁墨雲殺害的呢？
高一凡聽了她這麼講，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
“你那天看到丁墨雲，她是什麼狀態。”
“她睡着了？”
“你確定她是睡着了？”
高一凡問道。
蘇晴略微遲疑，但還是點點頭。
“我當時還特意過去查看過，我靠近她的時候，發現她呼吸均勻，看起來確實是睡着了。”
“呼吸均勻？”
高一凡陷入沉思。
一個失去意識的人，看起來恐怕也是如此。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
蘇晴對高一凡說道。
“什麼事？”
“當時美娟姐不見了，我問宋子文美娟姐可能去哪裏了。
宋子文說她可能去了哪個廟裏，爲孩子超度去了。
我當時覺得他的說法匪夷所思，只是一派胡言。
可是，警方後來不是找到美娟姐了嗎？
她果然在雲頂寺，也確實是爲孩子超度去了。
但問題在於，宋子文怎麼對這一切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難道這真的是夫妻間的默契？
還是宋子文一早就知道唐美娟要去寺廟裏。
如果他是一早就知道，爲什麼蘇晴問他的時候，他卻不說要故意隱瞞呢？
高一凡皺起眉頭，事情恐怕遠比他們所想的還要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