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她臉上的口罩卻沒有摘下來。
她見家裏只有蘇晴一人,有些詫異:“蘇晴,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先生呢,他還沒回來?”
“哦,他和同事喫飯去了。”
高一凡下班後回了家一趟,告訴了蘇晴自己晉升的好消息。
蘇晴當然也很爲他開心。
張麒等人叫嚷着要高一凡請客喫飯,高一凡不得不同意。
蘇晴對此沒有意見,她想着何青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告訴高一凡不必擔心。
但她卻沒想到,何青竟然等到了晚上纔回來。
“何嫂,今天回家是有事耽擱了嗎?”
蘇晴不解的問道。
何青很不好意思:“對不起,蘇晴,是有點事給耽擱了。”
“什麼事啊?”
蘇晴隨口問道。
何青卻沒有回答。
蘇晴望着她,覺得有些奇怪。
“何嫂,你幹嘛一直戴着口罩?”
她不解的問道。
何青有些不好意思:“哦,我——”
她支支吾吾,卻沒正面回答。
蘇晴想了想,心裏猜到幾分:
“是不是,你老公又打你了?”
她徑直問道。
何青忙擺手:“沒有,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摔了?”
蘇晴不相信:“摔哪兒了?”
“就是........下公交車的時候,我沒站穩,摔地上了。”
何青胡亂說了幾句。
“我看看,嚴重嗎?”
蘇晴說道。
“唉,沒事,只是破了點皮。”
何青雲淡風輕。
蘇晴望着她。
何青扭捏了一番,還是摘下了口罩。
她的臉腫了,嘴脣也破了。
這哪是摔的?
蘇晴根本就不相信,她還想問。
卻聽高語諾“哇——”一聲,哭了起來。
何青聞聲,忙走進了房間。
“哦,語諾乖,乖,”
她小聲的哄着高語諾。
高語諾聽到何青的聲音,停止了哭泣。
她睜着眼睛望着何青。
何青俯下身抱起高語諾。
誰知,她剛抱起語諾,就“哎喲”一聲。
蘇晴忙問:“怎麼啦,何嫂。”
何青搖了搖頭,她忍住痛,又將高語諾輕輕放下。
接着,她捂着自己的左臂,不說話。
蘇晴問道:“你手怎麼啦?”
“哦,剛剛摔倒的時候,把手給碰了。”
蘇晴這次沒有再問。
她扯起了何青的衣袖。
何青的左手臂上,是一道道紫色的印記。
這明明就是讓人,用棍子打的。
蘇晴皺起眉頭:“他還用棍子打你?”
何青垂下頭,再也無力狡辯,她嘆了一口氣。
“他爲什麼要打你啊?”
蘇晴很生氣,同時又覺得匪夷所思。
何青不是已經把掙來的錢全部給她老公了嗎?
她老公還發什麼瘋?
“他心情不好。”
何青解釋到。
“心情不好,就拿你出出氣?”
蘇晴不能接受這樣的解釋。
何青十分勉強的對蘇晴笑了笑:“不礙事。我明兒就好了。”
或許是一早就已經習慣了。
看何青是如此的逆來順受。
蘇晴沉默不語。
其實不管何青的老公有什麼理由,他都不應該對何青動手。
可現在的情況是何青的老公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想打就打。
哪怕是因爲自己心情不好,他也能對妻子動手。
蘇晴耐着性子:“那你老公怎麼突然又心情不好了?他不是剛拿了錢嗎?”
昨天那男人怒氣衝衝過來是爲了錢。
如今,他錢也拿到了。
何青一大早又匆匆回家去替他收拾。
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何青搖了搖頭:“郭田這人就是這樣。整個人陰晴不定。
一會兒開心了,能拉着你喋喋不休的講笑話。
一會兒喝了酒,整個人又暴躁起來。”
蘇晴這才明白,他今天是喝了酒打你?
“那可不是?拿了錢,他能不去買酒喝。”
何青自嘲般的說道。
看起來她也有些懊惱。
大概也覺得這都是自己慣出來的毛病。
蘇晴嘆了一口氣,你這樣繼續下去不行啊?
她對何青說道。
何青低垂垂頭:“是不行。”
蘇晴正想要說什麼,何青卻又擡起頭望着她:“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
她一臉無奈。
蘇晴皺起眉頭:“這怎麼會沒有辦法呢?他如果改不掉這臭毛病,你就離開他呀。”
一個男人,不能給一個女人帶了任何的幸福感,那還留在他的身邊做什麼?
何青一愣:“你的意思,是讓我離婚?”
她一臉錯愕,彷彿聽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蘇晴道:“他這樣無端端的打你,你還和他一起?你打算怎麼過?”
何青忙搖了搖頭:“不不不,我不能和他離婚。”
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蘇晴望着她:“爲什麼?”
她倒也很想看看,何青會有怎麼樣的解釋。
何青卻只是笑笑:“蘇晴,你不懂.......”
她卻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
“總之......總之,我是不會離婚的。”
她又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蘇晴沒有再繼續勸下去。
畢竟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勸人離婚,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蘇晴只好道:“我去給你拿點藥膏塗塗。”
她去拿了醫藥箱。
何青十分感激:“麻煩你了,蘇晴。”
她對人總是十分客氣。
晚上,高一凡回到家,蘇晴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高一凡皺起眉頭:“心情不好,就打人?”
“對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
蘇晴憤憤說道。
高一凡笑了:“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見過的人,形形色色。
作爲一名刑警,他從來不會對人性有任何的期待。
蘇晴瞪了他一眼:“不同你說笑,你說這事怎麼辦?”
她見到了,總不能不管。
高一凡想了想:“這樣,明天我去找找那個郭田,同他說說。”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
蘇晴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