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和段素華交集不多,談不上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但是看到一臉死灰的段素華時,她心裏還是不由得一陣難過。
她替英麗雲在單子上籤了字。
正打算走,高一凡卻叫住了她。
“小晴——”
他喊道。
蘇晴迴轉過頭:“還有什麼事嗎?”
高一凡道:“你去找過段素華,按例,得留下一份你的生物樣本。”
蘇晴一愣:“生物樣本?幹什麼?”
高一凡對她笑笑,沒說話。
蘇晴立刻反應過來,她捶了高一凡一拳:“你當我是嫌疑犯?”
高一凡高舉雙手:“不是這個意思。”
但規矩就是規矩,必須得遵守。
蘇晴十分無奈:“行,留吧。”
陸晨風過來替她取樣。
她拿出棉籤,在她的嘴裏攪了攪,又摁下她的指紋。
“行了,可以了。”
她將生物樣本裝好,對蘇晴說道。
蘇晴點點頭。
陸晨風忽然又問道:“今天不是約好了丁教授,去找他的嗎?”
蘇晴點點頭:“麗雲她去了,我替她過來確定阿姨身份。”
陸晨風點點頭。
她將樣本收好,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英麗雲按照蘇晴給的地址找上了丁熙桐的家。
這是一條有些殘破的小巷子。
丁熙桐的家在巷子的最裏邊。
英麗雲走到門口,這門竟然還是木板門。
她伸手敲了敲門。
屋裏並沒人應答。
英麗雲又敲了一次,這一次她將力度放大,重重的拍在門上。
門“吱嘎”一聲開了,原來剛剛門不過是虛掩着的。
英麗雲推門進去。
所見之處是一個小院子。
院子裏雜亂的堆放着各式各樣的實驗器材——燒瓶,燒杯和玻璃毛片。
英麗雲抿着嘴,小心翼翼的邁過這些實驗器材,朝屋裏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喊道:“丁教授,丁教授——”
“哎——”
有人迴應她。
那是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片刻後。一位老者走了出來,站在房間門口。
他個頭不高,體型消瘦,頭髮和鬍子都已經花白。
臉上皺紋不多,但也不少,兩隻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見到英麗雲,他並沒有表現的太過熱情。用很平靜的語氣問道。
“你就是英麗雲嗎?”
英麗華點點頭。
“是的,丁教授。”
丁熙桐朝屋裏一指:“請進來說吧。”
英麗雲跟着他走了進去。
兩人在屋裏坐下,丁熙桐問道:“病人呢?”
英麗雲解釋道:“他現在已經不能行走了,還在酒店裏休息着。
所以今天並沒有帶他過來。”
丁熙桐點點頭:“也不要緊,不過病歷你都帶了嗎?”
她從包裏拿出一疊資料。
丁熙桐快速的翻閱了一下,皺起眉頭:“全是英文的?”
英麗雲點點頭:“對,我們是在加國進行治療的,所以病例都是英文的。”
丁熙桐搖了搖頭:“那很抱歉,英文病歷,我看不懂。”
英麗雲道:“那也不要緊。”
她又拿出一疊照片和x光片:
“丁教授,你可以看看這個。”
丁熙桐拿起照片,照片上是潰爛不堪的皮膚組織,有的已經是一個個流着膿水的深洞。
丁熙桐雙脣緊閉,他又拿起x膠片,對着一旁的燈光看了起來。
這一看之下他有些喫驚:“肺部已經被吞噬成這個樣子了?”
英麗雲一臉憂鬱的點點頭:“是啊。”
她聲音有些顫抖:“丁教授,還有救嗎?”
丁熙桐又放下光片。
他望向英麗雲:“你老實告訴我。這是因爲做外科手術感染造成的還是......還是喫過什麼東西?”
英麗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安。
“丁教授,你指喫什麼了?”
“病人是不是喫過竹鼠?”
丁熙桐徑直問道。
英麗雲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竹鼠?你是說老鼠嗎?
那怎麼敢喫啊?”
她堅定的搖搖頭:“沒有喫過那東西!”
丁熙桐皺起眉頭:“沒有喫過嗎?”
他臉上的神情表示他並不是太相信。
“這同我二十年前見過的一個案例好像,不過那個病人當時就是因爲吃了竹鼠才感染一種罕見的病菌——那是一種真菌。”
英麗雲聽到有類似病例,不覺兩眼放光:
“丁教授,你見過類似的病例,那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病吧?”
丁熙桐搖搖頭:“我還得化驗過,才能確定是不是同樣的真菌。”
英麗雲點點頭,她又從包裏拿出一個密封的試管,交給丁熙桐。
“丁教授,這是我讓雲峯的私人醫生抽取的肺部皰液。
那就麻煩你儘快化驗一下,看看,是不是你所說的那種真菌。”
丁熙桐點點頭,接過了試管。
英麗雲又好奇的問道:“丁教授,你說的那個案例,那個病人後來她怎麼樣了?”
丁熙桐搖了搖頭:“受限於當時的醫療條件,後來他不治身亡了。”
英麗雲聽了一愣,但她似乎還是不甘心,又再一次問道:“這種病,沒法治了嗎?”
丁熙桐道:“那也不是。我後來對此也非常留意,從全世界反饋的病例來看。
這種病例不多,在中國目前所發現的也只有那麼八例,這八例當中,還是有四個人活了下來。
有四個人活了下來,如此看來:生存率是50%。”
英麗雲的神情又憂鬱起來:“成活率這麼低?”
她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不知道她挨不捱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