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幾日足不出戶,極爲小心,只吃之前準備好的乾糧。
正喫着,只聽屋外有女人喊道:“啊,救命啊,救命——”
是隔壁的女人。
李鐵柱好奇的站起身。
白山軍瞪他一眼:“別多事。”
李鐵柱道:“我就從貓眼中看看。”
他果然只站在門口,從貓眼中看出去。
這一看,他有些動容。
只見那個女人,抱着一個孩子,那孩子臉色青紫,雙手在咽喉處拼命抓着。
“大哥,是隔壁住的那個女人。”
白山軍沒回話。
“她的孩子好像窒息了。”
白山軍依然淡定的喫着東西:“不關你事。”
李鐵柱嘆了口氣,他走了回來。
但沒走兩步,他似下定決心。
他轉身開門出去。
白山軍阻止不及,暗叫不好。
李鐵柱幾步奔到那女人跟前。
“大哥——”
那女人淚流滿面:
“救救我的孩子。”
李鐵柱道:“讓我來。”
他接過孩子,讓他背對自己,接着兩手交叉抵住孩子的上腹。
他用力一按。
孩子的口中,吐出一塊硬糖。
他哇一聲哭了。
女人癱坐在地。
“謝謝,謝謝。”
她一邊哭,一邊對李鐵柱說。
李鐵柱擺擺手:“沒事。下次小心一點。”
他轉身回了屋。
一進屋,便見白山軍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你犯了大忌了。”
李鐵柱對大哥笑了笑:“哥,你別說得那麼誇張。“
“你要是被那女人認出來,她一定會舉報你。”
“她哪有那麼好的眼力?”
“不管她有沒有,你就不該露面。”
“我知道了,我下次會小心些。”
“還能有下次?”
白山軍想了想,始終不放心。
他拿了槍,想要出門。
李鐵柱一把攔住他:“哥,你不是吧。那只是一個女人和孩子。”
就爲這就要去殺那兩母子?
那他剛剛又何必出手救那孩子?
白山軍同他對視半響,終於放棄堅持。
他道:“老話都說了,女人是禍水。你這般婦人之仁,遲早會害死自己的。”
他放下了槍。
“再過兩天我們就能離開這裏了,你不應該節外生枝。”
“大哥,你有時候也太謹慎了一點。”
白山軍看了他一眼:“謹慎一點不好嗎?”
像他們這樣的人,凡事,都該多一萬個心眼。
李鐵柱輕嘆一聲,沒再說話,轉身回了房間。
白山軍坐在沙發上,靜靜思索。
他幾次三番想起身,但在最後一刻,卻又放棄。
他閉上了眼睛。
夜裏,警笛聲響起。
白山軍猛然睜開眼。
他翻身坐了起來,側耳聆聽。
的確,那是警笛聲。
警察來了?
李鐵柱此刻也察覺不對勁。
他喊道:“哥——”
白山軍沉默不語。
警笛聲漸漸消失。
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兩人都如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就神經繃緊。
白山軍拍了拍李鐵柱的肩膀:“睡吧。”
“嗯。”
可他怎麼睡得着。
李鐵柱在黑暗中睜着眼睛:
只盼能早日離開這裏。
正想着,突見窗外一陣紅光閃過。
接着聽樓下一輛車駛來,那車發出“嗚咽”一聲,不似普通民用車。
白山軍走到窗邊,站在窗簾後朝外看。
只見樓下停着一輛警車。
李鐵柱也走了過來,他見到警車,略微緊張:“哥——”
白山軍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別說話。
很快,樓道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接着有人敲響一戶人的房門:“有人嗎?”
那門很快打開。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警官——”
“是你報警?”
“是,我被家暴了。”
那女人哭了起來。
“哦,怎麼回事?”
“警官,你別聽她胡說。”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他衝了出來:“你看看我,是我被家暴了。”
他一臉抓痕。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
警察硬着頭皮進行調解。
“不然,你給她道個歉?”
他對男人說。
男人很是委屈:“她打的我。”
“我不需要他道歉,我要你們抓他。”
女人堅定的說道。
她堅決不接受道歉。
警察有些無奈:“那回警局說吧。”
“啊?還要回警局?”
女人有些詫異:“這——”
“對啊,我們不能只聽你們的一面之詞,總得調查吧。”
警察兩手一攤。
“唉,不過小事,小事。”
男子拉了拉女人的手:“我們自己好好說說就行了,不用去警局了。”
女人此刻也軟了下來。
她沒再吭聲。
“那確定不回去?你們自己解決?”
男人忙點頭。
女人終於也點點頭。
一場鬧劇結束。
警察打算離開,卻聽到身後有人輕聲喚道:
“警官——”
警察站住,回過頭。
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