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沒有搭理陳風,閉上眼中,口中不斷念叨着什麼,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桃木劍,不斷的在地上畫着繁複的符咒。
陳風感覺自己已經快撐不住了,脖子被掐住,讓他說不出來話了。
眼前驀然出現了右木子年輕時候的景象,右木子騎着自行車,美滋滋的看着坐在後坐上,扎着兩個麻花辮兒的美麗女人,女人挽着他的腰,笑的一臉甜蜜。
“雪梅,我一定娶你爲妻!”右木子這話,像是宣誓,又像是追逐夢想的少年人當衆說出自己的夢想一般,帶着無與倫比的自信。
陳風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神色猙獰的右木子,用沙啞的嗓音開口,“木木……”
說出這個稱呼後,陳風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那種低柔的語氣,彷彿在稱呼自己的愛人,右木子像是觸電一般,身子一抖,放開了陳風的脖頸,盯着陳風喃喃自語,“雪梅,是你嗎?”
右木子看着陳風身後,陳風轉頭,只見一個女人的身影驀然出現在那裏,身體有些透明,右木子過去,手直接穿過了女人的身體,女人眼中好像含着淚水,“木木,我要走了,能最後見你一面,我知足了。”
說完,女人的身體一點點變得透明,右木子看着女人逐漸消散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挽留什麼,卻已經來不及。
“不……”右木子看着愛人一點點化作流光消失,神色痛苦至極,看的陳風心裏也跟着難受,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此了,現在右木子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左撇子壓根沒有理會這邊的動向,專注破局。
四周都是廢物,看上去有些淒涼,右木子跪在地上,像是一個即將被執行槍決的死囚,神色說不出的頹然。
陳風嘆息一聲,走到了右木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右木子擡頭,一雙漆黑幽暗的眼眸裏,沒有任何神采,像是兩口枯井,空洞的凝視着他,陳風張了張口,想要說句節哀順變,總感覺有些不合適。
周雪梅已經香消玉殞了,這會兒能來見右木子一面,已經不錯了,她是橫死之人,身上居然沒有怨氣,若是尋常梗死之人,早就被困在死的地方重複輪迴了,要離開那個地方,唯一的方法,就是放下滿身戾氣,隨之而來的代價就是灰飛煙滅。
人死了,還有靈魂,可以節哀,可是鬼死了,那就是這麼死了,灰飛煙滅,節哀不了。
右木子冷笑一聲,“我不需要安慰,也別那麼關心我了,還是關心關心你們自己吧!”
陳風一臉不解的望着右木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事情遠遠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個絕戶村的陣法,不是那麼容易被解除的,要是真的那麼容易,來到絕戶村的高人也不會都死絕了。”
“高人?你是說,還有人嘗試過破除這個陣法?”
“是啊,這個村子就是一個被詛咒的村子,所有進入這個村子的人,都成了被詛咒的對象,就連設置陣法的道士,自己都中了詛咒,他自己都解不開的陣法,你們又有什麼本領解開呢?”
陳風聽到這話,頓時感覺背後一涼,不是吧?設置下法陣的道士自己都解不開這個陣法?
“你認識那個道士?”
陳風有些不確定的看着右木子,他現在有些摸不清了,對方到底是敵是友,一直以來,右木子對他的態度都是不錯的,以至於讓陳風對他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右木子點點頭,說道,“你們都見過他的!”
聽到這話,陳風頓時愣住,只聽右木子開口道,“就是那個刀槍不入的怪人,他爲了解除詛咒,嘗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辦法徹底解除這個破玩意兒,他用很多人做實驗,那些人都死了……”
陳風頓時想到了那個怪人,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捂的嚴嚴實實的,怪不得他會如此,可能是因爲身上爬滿了像右木子一樣的紫色紋路,覺得沒臉見人,所以纔會如此。
左撇子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破陣已經到了關鍵的地方,陳風思索着右木子的話,像是觸摸到了什麼,卻又感覺遙不可及。
左撇子不斷的在地上畫着符,手速極快,陳風心裏有些沒底,要是左撇子沒有破解詛咒的話,所有人都要完蛋!
右木子忽然捂住腦袋,神色痛苦,陳風連忙問道,“你怎麼樣?”
右木子像是在承受着強烈的痛苦,抓住陳風的手腕,用盡最後的理智開口,“聽我的,趕緊離開這個村子,有多遠走多遠,只要有你手中的這具嬰兒骸骨,就可以破除村外的鬼打牆,離開這個村子,有多遠走多遠!”
陳風看着左撇子,有些無措,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來不及,他要來了!”
“誰?誰要來了?”陳風一臉緊張的詢問右木子,可是右木子的身影逐漸後退了,直接消失在了陳風的視線裏,陳風嚥了咽口水,轉頭看向左撇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陳風看了一眼手機,一分鐘,再有一分鐘,左撇子就能解除絕戶村的詛咒了,雖然右木子的話,讓他有些搖擺不定,可他還是想要再相信右木子一次。
一定要成功,陳風在心裏不斷的祈禱,一陣冷風吹過,陳風只感覺手腳冰涼,總感覺背後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盯着他,陳風嚥了咽口水,有些僵硬的轉過頭。
只見一道黑衣身影,赫然出現在他不遠處,這傢伙不正是那個怪人嗎?陳風心裏咯噔一聲,這下完了,就聽怪人開口道,“我倒是要看看,誰能破除我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