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童童的情緒後,左撇子招呼陳風上車,車子向着一處郊區開去,夜深了,一條小巷子的殯葬用品店還開着,陳風沒有猶豫,讓左撇子停好車後,獨自走向店裏。

    隨便選了一箇中號花圈塞進後備箱後,左撇子開着保時捷,帶着陳風和童童一起,回到了401別墅,好在這一路,沒有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讓陳風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林蓉蓉不在,別墅顯得有些冷清,左撇子陪着童童在客廳裏看動畫片,陳風上樓,回到房間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盯着手機發呆。

    柳如煙依舊沒有回覆消息,陳風不敢給她打電話,因爲他不確定柳如煙到底在進行什麼危機的任務。

    看了一會兒動畫片後,左撇子和童童也上樓,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別墅二樓的房間很多,原本空曠的鋼琴房也被拾掇了一番,所以到處看起來都是那麼幹淨整潔。

    陳風失眠了,直到天色發亮,他才起牀洗了一把臉,發現黑眼圈居然更重了。

    嚴老爺子的葬禮,是在一處大院裏舉行的,來賓不少,個個都穿着黑色的西裝,神色悲慼。

    靈堂裏,嚴家俊跪在白老爺子的遺像旁,放聲痛苦,哀嚎聲,很遠都聽得見。

    嚴家俊的媳婦,穿着一身白裙子,卻化了一個豔麗的妝容,手上牽着一個小男孩兒,她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悲傷情緒,看上去,連僞裝都懶得僞裝了。

    嚴太太的紅脣,看上去有些刺目,陳風站在不遠處,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這一家子。

    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對着嚴家俊說道,“小嚴吶,二叔知道,你心裏難受,可這人死如燈滅,也該放下了,就隨他去吧。”

    陳風看向自稱二叔的男人,只見這個嚴二叔,渾身上下,盡是冷銳的氣質,雖然斯斯文文,但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感覺,不知爲何,陳風總覺得,這個嚴二叔,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懂行的先生,因爲他身上的氣質,陳風在左撇子身上也看到過。

    似乎是印證了陳風的猜想,只見一個只有半個拳頭大小的八卦鏡,從嚴二叔的西裝口袋裏露出了半截。

    就在嚴二叔扶起嚴家俊之時,嚴二叔衣服口袋裏的八卦鏡,直接掉到了地上。

    八卦鏡碎了,靈堂裏驀然爆發出一聲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嚴太太身上,只見她顫抖着擡起手指,指了指靈堂裏,嚴老爺子的遺照說道,“剛剛,照片上的老爺子,好像笑了一下。”

    聽到她這麼說,陳風不得不把目光轉移到了靈堂上,嚴老爺子的遺照上面。

    只見遺照上的嚴老爺子,臉色冰冷,眼神肅穆,彷彿這一輩子都沒有笑過一樣,又好像壓根不會笑似的,把靈堂的空氣都壓的冷了幾分。

    嚴家俊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對這嚴太太呵斥道,“這遺像怎麼會笑,簡直胡說八道!”

    嚴二叔眉頭緊鎖,低聲吐出兩個字,“完了……”

    陳風敏銳的捕捉到了嚴二叔的話,同時心下有些疑惑,這嚴二叔什麼意思?什麼完了?

    嚴家俊有些疑惑的看向嚴二叔,“二叔,你嘀咕什麼呢?”

    嚴二叔撿起地上碎裂的八卦鏡,笑着說道,“沒啥,這個還個二嬸送我的禮物,摔碎了,等回去,她肯定會罵我的。”

    嚴二叔的話,瞬間打消了陳風的顧慮,嚴太太以爲身體不舒服爲由,帶着孩子去後院歇息了。

    “現在,趕緊封棺吧。”嚴二叔張羅着,很快就有人過去在棺材四周釘上釘子,一切進行的格外順利。

    棺材釘完後,嚴二叔正準備叫人擡棺,一陣冷風吹過,棺材裏驀然響起詭異的聲音,像是指甲劃過牆面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嚴家俊臉色慘白,拉着嚴二叔的胳膊不鬆手,一臉無助的詢問道,“二叔,這下該咋辦呀?”

    嚴二叔嚥了咽口水,但是臉上的表情還算鎮定,陳風也有些疑惑,“不會……詐屍了吧?”

    嚴家老爺子的魂魄,是他親自看着鬼差押走的,基本上可以排除鬼魂作祟的嫌疑,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嚴家老爺子詐屍了。

    靈堂安靜了幾秒,前來弔唁的人,面面相覷,有的甚至直接說自己有事,頭也不回的離場了,有的甚至被嚇暈了過去,霎時間,整個靈堂一片混亂。

    “不可能!”嚴二叔斬釘截鐵的開口,“一定是鬼魂作祟!”

    陳風硬着頭皮上前,在棺材四周走了一圈兒,很快發現了端倪,原來,壓根就不是詐屍,也不是鬼魂作祟,一切都是人爲。

    因爲,他在棺材的一角,發現了一個小型的錄音筆,不仔細看,很難被人注意到,因爲他和警察打交道最多,很多錄音筆可以被當作證據保留在警局,所以這玩意兒他比較熟悉。

    雖然發現了端倪,可陳風卻並沒有揭穿,他想將計就計,看看這個嚴家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們聽說有鬼,一個個腳底抹油似的開溜了,原本熱鬧的靈堂,一下子顯得有些清冷,喪失了人氣,只有嚴家俊,嚴二叔和陳風幾人在。

    嚴家俊忽然走到了陳風面前,說道,“我會讓老人好好下葬的,都邀請你來參加葬禮了,你這下可以放心告訴我密碼了吧?”

    沒想到,嚴家俊這麼快就暴露本性了,看來,這個嚴二叔跟他是一夥的。

    “我要親自看着老人下葬纔行。”陳風雙手環胸,沒有一絲慌亂。

    嚴二叔開口道,“這位小哥,你的屬相是什麼?”

    陳風有些疑惑,不知道爲什麼對方忽然問他屬相,卻開始老實的回答了嚴二叔的話,只見嚴二叔和嚴家俊對視一眼,這才緩緩開口,“我們嚴家有個規矩,老人下葬後必須要有個外人守靈一夜,你這個屬相剛好適合,不知道這位小哥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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