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招手,帝淵城的令牌和玄青色的龜殼飛到了他的手裏。
自此,四城令牌和四城古術都被掌控在了李牧的手中。
仙古城、蘇秦、言出法隨之術。
聖仙城、張儀、挑撥離間之術。
帝古城、白起、古族死血之術。
帝淵城、徐福、玄武長生之術。
李牧心神沉入丹田之中,虛空中漂浮着兩色的靈力之湖。而在湖畔的周圍,多出了四座半大不小的山峯。
山峯圍繞着湖泊,彼此之間形態各異。
猩紅色的血峯、翠綠色的竹峯、玄青色的石峯和灰白色的山峯。
四座山峯代表着李牧所獲得的神術,也代表着四位師兄的傳承。
相互交映,熠熠生輝。
當李牧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明亮,破曉帶來了濛濛的晨光。
林安站在雲端的邊緣,向着雲層之下好奇的望去。
“聖仙城漂浮在雲層裏,沒有支撐也沒有基石,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林安回頭看了李牧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你還剩下六座城?”
“聖淵城和神殿城都有了主人,一般只要不是城主主動放棄令牌,外人幾乎沒有辦法奪取城池的控制權。”李牧說道:“靠談判的話也沒什麼意義,而且其他的四座城池,馬上就要開啓了。”
林安側頭問道:“剩下的是哪幾座?”
“涅槃城、白帝城、雪王城、水天城。”李牧說道:“三天後四城同時開啓,我倆最多去兩城。”
“你選好了?”
“嗯,水天城。”
“那我呢?”
李牧取出兩枚令牌,遞給了林安:“看你,我的建議是白帝城。”
“那就白帝城吧,我倒是無所謂。”
李牧席地而坐,和林安一起坐在了雲端的邊緣。
天空湛藍,雲捲雲舒。
一位黑衣青年和一個白衣少女坐在雲層之上,看着腳下的大地,各自出着各自的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黑衣青年側了側頭,然後擡起右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清秀的臉龐上灑滿了朝陽的微光,乾淨清冽,恬淡自得。
林安看了李牧一眼,然後歪了歪頭,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怎麼摘下來了?”
李牧安靜了片刻,然後說道:“憋了太久,透透風。”
林安笑了笑,對李牧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和我在血河岸邊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是嗎?”李牧側了側頭,問道:“你覺得,哪個更好些?”
林安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血河岸邊的你,更好看些。”
“這樣啊。”
“嗯。”林安點了點頭,笑彎了眼睛:“不過現在的你,更順眼些。”
李牧挑了挑眉:“順眼和好看,哪個更重要?”
“對我來說,還是順眼重要些。”林安看着李牧說道。
李牧安靜了許久,看着腳下的雲霧飄蕩,說道:“其實我覺得,你也挺順眼的。”
“什麼意思?”林安蹙了蹙眉頭,橫眼盯着李牧:“你是說我不好看嗎?”
“倒不是。”李牧搖了搖頭:“我朋友很少,順眼只是一種表達善意的方式。”
林安指尖微頓,問道:“你朋友……很少嗎?”
李牧眼神平靜,說道:“以前在長安城的時候,有幾個不是很熟悉的朋友。但後來都有自己的事,天各一方。後來到了祀月國,倒是多了兩個朋友。”
“不過一個朋友殺了另外一個朋友,一個朋友騙了一個朋友。”李牧笑了笑:“這樣一想,我好像還真沒什麼朋友了。”
林安沉默了片刻,然後仰着臉問道:“那我呢?”
“你怎麼了?”
“我算是你的朋友嗎?”
李牧眼簾微動,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你是我債主,我還欠你小百年的靈草。”
林安翻了個白眼,然後“呵呵”了一聲。
“不過等還完債了,是朋友吧。”
李牧說的很平靜,眼睛裏也沒有什麼波瀾。
林安沒有理他,但眼角卻總是眨了又眨,忍不住的彎起了微小的弧度。
雲層輕柔,像是某個人的心情一樣,輕輕慢慢的晃動了起來。
“我記得你來祀月國是爲了找一個人?”
“有嗎?”
“你在血河裏說的。”
林安皺了皺好看的鼻尖,然後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找到了嗎?”
“找到了吧。”
李牧側頭看了林安一眼,林安無辜的看了過來:“他不記得我了,我沒去見他。”
“不記得你了?”
“嗯。”林安點了點頭:“他以前腦子挺好的,但現在好像沒那麼好用了。”
李牧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在金丹潮汐裏不會有危險?”
“不會,他很厲害,能照顧好自己。”
“軒轅天一?”
“比他厲害的多。”
李牧斜了林安一眼,問道:“你知道軒轅天一是誰嗎?”
“不知道,但名字聽起來挺響的。”
“那你就覺得他比軒轅天一還厲害?”
林安點了點頭,眼神乾淨的說道:“我相信他,他是我見過的人裏最厲害,也是最好的人。”
李牧摸了摸下巴,慢慢悠悠的吐了口氣:“真這麼厲害?”
林安看了李牧一眼,然後狡黠的笑了笑,扭着小拳頭有些得意的耀武揚威:“那可不,你要是招惹到我了,我就讓他幫我揍你,把你的鎮妖塔搶過來,讓你天天給我種靈草。”
李牧咧了咧嘴,然後挑眉問道:“那你爲什麼要和我合作?找你那個朋友不是更方便嗎?”
林安沉默了片刻,然後悠悠地嘆了口氣:“他現在過的挺好的,沒心沒肺無憂無慮,沒有以前那麼苦兮兮的。”
“我覺得吧,其實遠遠的看着他也不錯。不一定非要靠的太近,等到我足夠強大了,會有一天能和他見面的。”
李牧看了林安一眼,林安側頭看來過來。
李牧搖頭咂了咂嘴,林安則眨了眨眼睛。
“做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你看我幹什麼?”
“沒什麼就不能看你了?”
“你有病嗎?”
“我病好了。”
“你現在能聽見了?”
“時好時壞的。”
“什麼意思?”
“想聽的能聽見,不想聽的聽不見。”
“……”
“怎麼還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