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和劍閣的最後一招在李牧的手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之前的血骨傀儡和水天相接兩招劍訣,在李牧突破到金丹境後已經漸漸滿足不了他的要求。
不然也不會被黑髮少女這樣輕易的破除。
但對於自己所創的最後一道劍訣,李牧還是有着不小的期待。
畢竟這道劍訣也是自己第一次施展出來。
書院和劍閣的兩道劍訣,又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呢?
李牧很期待。
骨骼乾淨明晰,身上蓋着骨鎧,右手拿着一根極長的骨鞭。
白骨精眼眶之中有着一抹紫色的骨火輕輕搖曳。
不過同樣是傀儡之類的劍訣,這個白骨精似乎和血骨傀儡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剛剛血骨傀儡出現的時候,黑髮少女只覺得在面對一個死物,一個沒有靈智,只懂得戰鬥和毀壞的死物。
但當那個白骨精擡眼看向自己的時候,黑髮少女突然覺得自己的對面,好像站着一個和自己一般無二的生靈。
她有着自己的本能,自己的思想,也有着自己的……情緒。
白骨精眼中骨火搖曳,安靜的看向了對面的黑髮少女。
雖然沒有表情,但少女依然從她散發出的波動中,感到了些許的好奇和茫然。
“你這劍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少女側了側頭,繞過兩人之間的白骨精,對着李牧問道。
李牧聞言也是一愣,沉默片刻之後,嘗試着用自己的劍識和那個在場中發呆的白骨精溝通一下。
怎麼就突然呆在原地了呢?
劍訣而已,沒必要這麼真實吧?
但當李牧的劍識和白骨精的本源接在一起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上。
而且這個東西對自己還有點牴觸和抗拒。
這種感覺很陌生。
當李牧用自己的劍識操縱血骨傀儡的時候,就像是手裏握着一把刀,一柄劍。
可當他嘗試操縱白骨精的時候,卻感覺自己手裏的東西變成了一隻貓,一條狗。
有自己的意識,好像……聽不懂自己想要它做什麼。
“你在叫我嗎?”
清脆乾淨的聲音迴盪在擂臺上。
這一次,李牧真的愣在了原地。
因爲那個白骨精轉過了身,像是一個活人一樣在看着自己。
剛剛發出聲音的,就算這個白色的骨架。
“是吧。”李牧吸了口氣,狐疑的看着不遠處的白骨精:“但我現在也有些不確定了。”
劍訣,還能成精的嗎?
還是說自己的劍訣,招出來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按理來說,你是一道劍訣。”李牧很有耐心,嘗試和麪前這個白骨精解釋:“我叫你出來,是爲了對付那位。”
“是嗎?”白骨精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可我不這麼覺得。”
啥意思?
李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劍訣要造反?
“這個地方是哪裏?我怎麼覺得有些熟悉?”
但白骨精似乎並不在意李牧這個主人,反而若有所思的看了幾眼擂臺的周圍。
“這裏……是一個夢境?我還聞到了一股海風的味道。”
李牧身體微頓,有些奇怪的多看了幾眼白骨精:“你都沒鼻子,從哪兒聞到的海風?”
白骨精愣了一下,然後想了想:“是個好問題。”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着,但李牧也有些驚異。
這不知道怎麼來的白骨精,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看出來了這裏是個夢境,甚至能感受到夢境之外的海域。
那幾乎證明了這位來歷的不同凡響,不可能是自己的劍訣創造出的生靈。
很大的可能,是李牧施展出的白骨和玉石吸引了某些特殊的純在,使其將臨在了這裏。
難道說書院和劍閣之間也有什麼祕密?
“那你有記憶嗎?不管是什麼時候的記憶。”李牧問道。
“當然。”白骨精點了點頭:“我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來到了這裏。”
“那你在哪兒睡得?”
“牀上。”白骨精理所當然的說道。
“什麼牀?”
“木牀。”
“建在哪裏?”
“屋子的角落。”白骨精一臉理所當然。
但李牧也明白了對方在和自己扯皮,根本沒打算告訴自己任何有用的信息。
略微沉默之後,李牧擺了擺手。
自己已經習慣了,自從來到海國之後,遇到了一件又一件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過也沒什麼,修行嘛,總是千奇百怪,精彩奇特。
“你看我現在還忙,要不我們以後再聊?”李牧試探着問道。
白骨精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可以給你一些報酬。”
“什麼事?”
“找兩個人。”
“哪兩個?”
“一人叫清風,一人叫明月,是我的……同族吧。”
李牧愣了愣:“都是骨頭架子?”
白骨精搖了搖頭:“那倒不是,他們一個人陣法超絕,一個人劍術無雙,應該很好認。”
“我記着了。”李牧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果我能遇到的話,會給你帶消息的。”
“可以。”
但白骨精看了李牧幾眼後,又突然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李牧身體一頓,平靜的點了點頭:“差不多吧,但不一定是人。”
“那就好。”白骨精說道:“希望盯上你的不是人。”
“爲什麼?”
“因爲那個人很危險。”白骨精笑了笑:“與其被他盯上了,還不如被一枚果子盯上。”
聽到白骨精這樣奇怪的說法,李牧沉默了片刻,然後揮手解除了自己的劍訣。
白骨紛飛,玉石碎裂。
白骨精消失在了原地。
“你好像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一直沒有出聲的黑髮少女側頭問道。
“也不算奇怪。”李牧搖了搖頭:“早有預感。”
黑髮少女點了點頭:“這樣啊,那人族修士的生活還挺精彩的。”
“或許吧。”李牧想了想之後,對少女問道:“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在你認識裴晏之的時候,他的身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比如鄰居,或是朋友?”
黑髮少女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後卻搖了搖頭:“他一直是自己一個人,沒有鄰居也沒有朋友。”
“沒朋友?”李牧皺了皺眉頭。
那是誰寫的《海國史》?
“也不是。”黑髮少女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好像經常對着一樣東西自言自語。”
“什麼東西?”
“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