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所熟知的海國曆史一共有三個階段:空想國、破曉國和如今的十方海國。
在亞特蘭蒂斯和神僕族的破曉之戰結束後,整個亞特蘭蒂斯都沉入了無盡的海底,消失於世人面前。
這樣一塊龐大的陸地,像是一塊鬆餅一樣落入了大洋之底。
鬆餅四分五裂,在海底的餘波結束後被分成了十個部分,也自此誕生了這片海域真正的主宰者——十方海國。
十方海國各有其名,分別是:
安泰國、黎桐國、禮盎國、羽國、夕珞國;
耳國、呂斐國、立安國、摩爾國。
以及最中心的十國之心——亞特蘭蒂斯王國。
這十座古國分佈在萬米之下的海底,經歷了一代又一代的王權更替。
時至今日,每一個古國都孕育出了自己獨特的歷史,也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獨特圖騰。
“啪~”
顧仲源合上了自己的《海國旅遊手冊》,然後看向了身旁的李牧:“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安泰海國,處於東海海域。”
“嘔~”
迴應顧仲源的是一聲乾淨利落的乾嘔。
現在距離李牧結嬰的那天,已經又過去了月許的時間。
李牧在孤島結嬰之後,花費了十幾天的時間來穩定境界,處理一些瑣碎的雜事。
等到孤島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李牧才又從祕境中飛了出來,然後去了一趟賣藥小漁排。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補貨,而是給李廂筠和安戲遠放了一個長假。
他之前答應過顧仲源要一起去一趟海底的十方古國,所以打算什麼時候回來,藥樓什麼時候重新開業。
小半個月的時間一閃而逝。
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一身黑衣的道人顧仲源來到了小漁排的外面,邀請李牧一起下海經商。
三天之後,顧仲源和李牧一起登上了這個通向海底的巨大海船。
李牧伏在海船的甲板上,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完全沒了剛剛結嬰那日的意氣風發。
“你還暈船?”顧仲源有些嘖嘖稱奇:“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過暈船的修士。”
“你不廢話嗎?我出生在唐國,地處雲霧大陸的中原地帶,周圍全是陸地根本沒見過海洋。換你你也暈。”
顧仲源聞言安靜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爲什麼?”
“因爲金丹境修士都會飛。”顧仲源一臉理所當然:“誰還會無聊到坐海船?不僅慢,而且費勁。”
“那我倆爲什麼就非得坐海船?”
李牧扶着身前的白色木欄,有些無奈的擡頭問道:“不是說可以自己選擇嗎?”
“是可以自己選擇。”顧仲源說道:“但坐特製海船穿過大漩渦,是最快的方式。”
所謂的大漩渦,是海面通向海底最主要的途徑。
在這片海域的各個角落,有近百個大小不一的漩渦。
沒人知道這些漩渦是怎麼形成的,或許在亞特蘭蒂斯沉沒不久之後,這些漩渦就已經出現在了海面上。
流浪商人可以通過大漩渦直入海底,到達特定的海國港口。
“你還說?”李牧擡了擡眼:“你在我登船前是怎麼說的?三天時間就能到安泰國,現在都六天了,連海底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是三天啊,我每次下海都是三天。”顧仲源認真的點了點頭。
李牧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他。
顧仲源安靜了片刻,然後乾乾的笑了笑:“不過我說的三天是指海國的三天,海底的時間和海面有點不同。”
“什麼不同?”
“海底一天是三十六個時辰,所以海國三天,等同於繁星羣島的九天。”
李牧側了側頭:“你的意思是?”
“最多就三天,馬上就到了。”顧仲源認真的說道:“安泰國可是被稱爲十方海國裏的桃園國的,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絕對是一個讓人你心曠神怡的好地方。”
“是嗎?”
“絕對的。”
顧仲源說的沒錯,三天之後,大都會的海船真的按時駛進了安泰國港口。
但也不是完全沒錯,因爲當李牧下船之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狐疑的看向了身旁的顧仲源。
“你說安泰國山清水秀?”
“嗯。”
“你還說安泰國風景如畫?”
“昂。”
“那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顧仲源聞言安靜了片刻,然後也有些茫然的張了張嘴:“可能吧。”
顧仲源口中的安泰國是和桃源一樣的仙境。
但李牧面前的港口的確是一個桃園,只不過是大火燒過的破爛桃園。
飛灰瀰漫,一片狼藉。
整個港口出了李牧和顧仲源的海船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人影。
這個港口像是一片經過戰火的廢墟一樣,除了單調的灰色,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
“這是開戰了?還是被洗劫了?”李牧側頭問道:“安泰國經常發生這種事嗎?”
“據我所知,還是第一次。”
顧仲源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港口深處:“十方海國的聖戰一般是千年進行一次,目的是爲了合理的規劃資源和領土。但每一次的聖戰都不會爆發太大的戰爭,算是點到爲止,真正能夠決定領土分配的還是海神擂臺上的戰鬥。”
“海神擂臺?”
“一種海國的戰鬥形式,從金丹境初境開始一直到化神境頂峯的修士,總共十二階。同境修士會在海神擂臺上分出勝負,也算是爲自己的海國爭光,代表着本國的氣運。”
“這麼說,你口中的聖戰倒更像是一種海國切磋的儀式。王國之間不會動太大的干戈,不會有太大的損耗,但也能起到激勵刺擊本國修士努力修行的目的。”
顧仲源點了點頭:“十方海國雖然近些年的氣氛有些微妙,但自古以來都更像是一個整體的聯盟。它們彼此間會有摩擦,不過不會做那種真正欺辱鄰國的事。”
李牧眼簾微動,看着面前的廢墟:“那現在這副樣子怎麼解釋?”
顧仲源充滿了許久,最終眯着眼睛輕聲說道:“看樣子,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