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說的理所當然,一臉平靜的樣子,好像是在和大殿裏的兩個人商量什麼一樣。
別說被釘在了牆壁上的精靈族金髮女子,就連黑鎧大漢也稍稍的愣了一下。
現在這世道,打劫的都這麼有禮貌的嗎?
不對啊,對面這小子怎麼一副經驗豐富,熟悉流程的樣子。
玄司幕都有些疑惑,到底自己是賞金獵人,還是對面那個白衣青年是賞金獵人。
“你要打劫?”
玄司幕聲音低沉,目光沉穩的看着那個白衣人族。
“嗯。”李牧點了點頭:“不行嗎?”
“當然可以。”
玄司幕身體上的重甲開始閃爍着黑色的靈力,元嬰中期的修爲爆發而出,朝着李牧一涌而去。
“只要你能在我手裏活下來,想怎麼打劫就怎麼打劫。”
元嬰中期的靈壓瘋狂的涌向李牧,但他好像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
一陣颶風拂過他的臉龐,吹起來了幾束黑髮。
李牧面色平靜,還有心思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髮鬢。
玄司幕看向李牧,眼裏閃過一絲奇怪的異色:“人族在天冥島的交易市場裏,算是最沒用的奴隸但價格卻始終處於中游,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李牧眼簾微動,看着這個黑鎧壯漢:“爲什麼?”
玄司幕右手一擡,黑色的重鎧籠罩住了他外露的臉龐:“因爲神僕族的那些二逼喜歡買下人族的奴隸,然後……慢慢的折磨致死。”
李牧聽到這話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玄司幕一眼:“那你又是什麼種族?”
“我是什麼種族?”玄司幕的面容被頭盔籠罩,聲音有些沉悶:“那便和你沒有關係了。”
沒有絲毫徵兆,這個黑鎧大漢的手裏突然多出了一把亮銀色的長戟。
這把銀色長戟的大小比不上之前那把黑色重戟,但看上去一樣豪氣的有些誇張。
算上戟頭近乎有十三尺的長度,就算握在這個黑鎧壯漢的手裏,在體型上也隱約有些不搭。
李牧眼皮動了動,從面前的情況分析來看,這個黑鎧壯漢應該是屬於煉體士的那一卦。
擅長近身搏殺,攻擊風格大開大合,勢大力沉。
一般人族的練氣士,面對黑鎧壯漢這種防禦能力極強,近身威脅極大的敵人,會覺得無比的棘手。
李牧微微思索,然後在玄司幕的眼神裏取出了一個……精緻的花籃。
重戟、花籃。
玄司幕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了一絲習慣性的輕蔑。
人族的修士總是這樣,不修身體依靠外物,手段再如何複雜多變,也難逃一力破萬法的結局。
長戟輕顫,玄司幕雙手挑起,大踏步的朝着那個瘦弱的人族衝了過去。
像是一塊巨石碾碎了一瓣花朵一樣,重戟以不可阻擋之勢,攪碎了門口的那個白衣青年。
虛影婆娑,李牧的身體破裂而開,化作了五顏六色的花朵,飄落在了大殿的門口。
玄司幕眉頭一皺,握緊長戟猛然一揮,所有的花朵都被重戟捲起的颶風颳得四處飛散,但依舊沒有李牧的身影。
“你找我嗎?”
平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玄司幕眼底精光一閃,腳掌重踏地面,壯碩的身體以恐怖的速度倒飛而去。
面對這壯漢恐怖的攻勢,李牧卻只是輕輕的咂了咂嘴:“腰不錯。”
“砰~”
重戟落地,把藍晶地面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紋。
而李牧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躍而起,避過重戟,然後輕飄飄的踩在了重戟的尖頭上。
玄司幕面色沉穩,雙手用力一擡。
重戟破土而出,李牧的身體也借勢飛掠到了半空中。
而在這個時候,李牧右手一直拖着的花籃突然漂浮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花籃的口部對準下方的黑鎧壯漢,輕輕晃動,一百多把明亮銳利的半尺飛刀魚貫而出,飛掠向了玄司幕。
金蝶刀花籃,安泰國庫裏的通天靈寶。
一般來說,一把頂階通天靈寶,是普通元嬰境界人族修士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器。
絕大部分的元嬰修士,從元嬰初期一直修行到元嬰圓滿都只買得起一把趁手的通天靈寶。
而等到元嬰期修士化神之後,普通的通天靈寶又配不上化神修士的需要,只有頂階的通天靈寶才能勉強夠用。
所以這也導致了通天靈寶在人族修士中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處境。
花費所有身家買一把頂階通天靈寶,幾乎可以確保自己在元嬰期同境中橫着走,但化神之後通天靈寶又成了雞肋之物。
可如果你沒有通天靈寶的話,就只能用自己的本命法寶和人家硬拼。本命法寶一旦受損自己就會元氣大傷,束手束腳的話又會被敵人壓着打。
這就是絕大部分元嬰期散修面對的處境,和凡人買房租房算是一個道理。
又愛又恨,渴望又無奈。
當然,這種初境是對於那些普通的散修來說,李牧並不在其中。
他很有錢,有錢到了能在安泰國庫裏面隨意挑選通天靈寶的地步,這個“金蝶刀花籃”就是李牧換取的通天靈寶之一。
純粹的攻殺靈寶,單論殺傷力,甚至可以媲美頂階的通天靈寶。
所以當玄司幕看到一百多把金色飛刀如同雨點一樣割向自己的時候,他並沒有選擇用重鎧硬抗。
腳步重踏,玄司幕像是離弦之箭退避而開。
飛刀落空,李牧揮了揮手指,百枚飛刀輕輕顫動,如同有靈智一樣跟隨着玄司幕而去。
黑鎧壯漢的速度奇快,金蝶刀也緊追不捨。
在湛藍色的大殿裏,一道黑影在石柱之間來回飛掠,壯漢腳步一踏,便會在湛藍色的晶磚上留下絲絲縷縷的裂紋。
而金色的飛刀跟在壯漢的身後,也會反應不及撞在晶磚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就這樣,飛刀和壯漢你來我往,藍色靈殿的地磚和石柱也漸漸佈滿了裂紋。
“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迴盪在大殿裏。
玄司幕壯碩的身體一頓,一臉認真的李牧也不自覺的愣了愣。
因爲這聲音和他倆無關,發出聲音的主人……是那個被釘在了牆上的金髮女子。
“你們這兩個混蛋,竟然敢……拆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