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子彈射出槍膛。

    一道金屬質感的頂針撞擊聲傳入耳朵,w側身躲開了子彈,身形在空氣中旋轉,一個鞭腿踢在陳的胸口,將她踹倒在地,立馬補上一腳,踩在了她的胸膛上。

    陳掙扎着站起身子,看着w的目光變得更加凌冽,手掌一翻,從袖管中掏出一把軍用匕首,朝w劃去。

    w見狀,踏住她的手腕,將其手中的匕首踩掉。

    “真是愚蠢的行爲,不過我不是來找你的。”w俯下身子,嘲笑地看了眼陳,又觀察了下週圍的星熊等人沒有上前的行爲,看到阿米婭後,丟過去一個板磚似的東西,“阿米婭,接好~”

    “嗯?”阿米婭看着空中飛來的東西,疑惑地接住了它,“這是……移動電話?”

    “對,有人要和你聊聊。”說完,w鬆開踩着陳的腳,趁陳反應過來想刀自己的那一刻,迅速後撤,“好啦,我任務完成了,另外……這是給你們的!”

    她手中的炸彈一晃而過,落到了星熊和其他警衛的腳邊,轟地一聲巨響。

    “轟!”

    星熊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爆炸,但其他人被剛纔的爆炸衝擊波掀翻在地,腹部受了傷,疼痛難忍。

    “近距離爆破……”阿米婭看着地上仍然存留的管狀物質,開始發出耀眼的白光,立刻反應過來,捂住邊上博士的眼睛,自己把頭埋入他懷中,“連環爆破,是震撼彈!”

    “啊!”

    “不要碰!”

    衆位警衛連忙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爆炸聲在耳畔迴盪,衆人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熱浪迎面撲來,發麻的震感,讓被刺激到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溢出眼淚。

    爆炸結束後,衆人紛紛睜開早已晃花掉的眼睛。

    他們的身前,是一條深溝,旁邊有幾塊碎裂的木頭,還冒着青煙。

    “咳咳咳......“星熊扶着木柱站了起來,擦拭了一下臉頰上的灰塵,“還真是......“

    “跑起來真的快,還沒等我們站穩隊形,就跑沒影了。”

    “星熊,我看你的傷不輕啊!”陳拍了拍星熊的肩膀,“先去後方治療下吧。”

    “阿米婭,你也注意點你手裏的是不是炸彈。”博士確認了下移動電話的安全性,又發現阿米婭手中的移動電話忽然亮了起來,點了下接通。

    “是……阿米婭嗎?”米莎的聲音緩緩從電話的那頭傳來,聲音帶着平靜,安定的嚇人,完全不是一個被恐怖組織抓住的小女孩的模樣。

    她,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米莎!快告訴我!你在哪,我們這就來救你!”阿米婭握着手機的手顫抖着,聲音也在顫抖着,顯得異常緊張,“不要亂跑,現在很危險……”

    “阿米婭,你聽……”

    “快,快救他!優先處理重傷人員!給他輸血!快啊!”

    “可惡……爲什麼……明明都是感染者……”

    “羅德島爲什麼做出這種事!”

    電話的那頭,米莎的聲音逐漸被周圍嘈雜的人聲所掩蓋。

    “醫生,救救他!用我的血!快!”

    “滴滴滴……”

    “你別死啊!別死!說好一起回去的!嗚嗚嗚……”

    電話那端一陣躁動過後,聲音小了下去,米莎的聲音再次傳來:“聽到了嗎,這些聲音?”

    阿米婭愣了一下,咬着嘴脣,猶猶豫豫地開口道:“是整合運動的感染者……嗎?”

    米莎沉默了會,道:“我想起來了……我一直沒忘掉,不,我只是不想回憶……”

    “沒錯,整合運動摧毀了我們的家,我爸爸也……但這是我們自作自受。”

    “當年,我看着弟弟被拖走,他哭着叫我的名字,而我卻轉過了頭。”

    電話那頭的米莎看着被碎骨小隊帶回來的碎骨屍首,流着眼淚,用手慢慢揭開他的面具,撫摸着他的臉。

    “當他,又來找我的時候……他放棄了很多東西,他唯獨沒有放棄我,但我卻害怕了,逃跑了。”

    米莎的手逐漸從碎骨的臉滑落,來到了他的手邊,從他手中取過那支炸了膛的榴彈炮,怒火在吞噬着她的理智:“我明白了,這一切只要讓當時迫害他們的人,都嚐嚐感染者遭受的痛苦!”

    “如今,我也是感染者了。”她將頭髮割下一段,用身體內的源石力量修復起炸裂開的槍管,“也到了,該償還自己罪孽的時候了。”

    阿米婭聽聞米莎的話越來越不對勁,立刻安撫道:“米莎!別做傻事!無論過去的人們怎麼對待感染者,只要你現在改變……”

    米莎站起身,回頭看見了碎骨小隊正站在門口,他們眼中渴望着,渴望着碎骨能重新站起來和他們並肩作戰。

    “沒用的,我,又能改變什麼呢?”米莎舉起榴彈槍,對準了移動電話,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至,她閉上眼睛,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恨意傾瀉而出。

    “因爲我就是當年視而不見的人之一……”

    “我恨你們,但同時,我又感謝你們,感謝你們讓我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按下了扳機,一聲悶哼過後,移動電話化作一堆零件,散落在地,她踩過零件,走向碎骨。

    “普通人當初是怎麼對待感染者的,感染者終究會把這份恨還回去……”米莎嘴裏喃喃着,開始穿戴起了碎骨的衣服,雖然帶着血跡,但她永遠不會嫌棄。

    因爲當初的那個時時刻刻黏着她,讓她幫忙寫作業的弟弟,就會永遠陪着自己了……

    “我已經有了答案。”米莎看着死去的碎骨依舊痛苦憤懣的臉,咬着牙,戴上了他的面具,“我是一個感染者,我站在感染者這邊。”

    說完,轉身走出了臨時營地,看着邊上的碎骨小隊,露出了一幅悲傷的微笑,揮了揮手。

    “歡迎回來,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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