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他久等，凱尼很快就將一名男子帶到了這裏。
“人我帶來了。”凱尼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瞪了男子一眼，轉身離去。
凱尼走後，男子摘下了戴着的遮陽帽，露出了一頭捲髮。
“在下牛頓，正是閣下的破壁人，想必總統閣下應該能夠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吧。”
咔嚓，會客室的門被打開，身着和服的智子走了進來。
接着她反手關上了門，“我可以旁聽一下嗎？”
“我倒是不在意，只要大總統閣下不介意就好了。”
牛頓轉頭看向了西天宸，有人來旁聽他的破壁內容，牛頓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麼會介意呢。
西天宸點了點頭，示意智子可以留下。
對此，智子也沒有進行什麼別的動作，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了門口。
有了觀衆，牛頓明顯說的更起勁了。
“大總統閣下，我不得不承認，您......”
“等等。”西天宸直接打斷了牛頓接下來要說的話，“牛馬先生，我怎麼不知道我的破壁人是你呢？”
額......
牛頓愣了一下，現在應該關注的難道不是他的破壁內容嗎？跟他是不是破壁人有什麼關係。
另外，牛馬這兩個字。
牛頓眯起了眼睛，“總統閣下又是怎麼能確認我不是破壁人呢？”
“這還不簡單。”西天宸翹起了腿，“破壁人是有權限調用智子的吧，你叫智子一聲，你看她答應嗎？”
牛頓一時之間愣住了，他還真沒有調動智子的權限。
畢竟eto人數也不少，智子又不是他們家造的，哪裏能是個人就隨便調用。
除了西天宸這樣的破壁人，或者某些具有特殊命令的成員，其他人喊智子基本上都得碰運氣，看人家理不理你。
就是這個滋味，牛頓深吸了一口氣。
這氣人的本事，除了某人還能是誰？
“大總統閣下，我並不想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無論如何，您的計劃都會在明天被公開，您確定您不想聽聽嗎？”
說着，牛頓擡腿就準備離開。
“且慢。”西天宸笑着給牛頓倒了杯茶，“既然牛逼先生這麼想說，那我聽聽也無妨。”
“我的代號是牛頓。”牛頓咬牙切齒的說道。
至於西天宸給他倒的茶，他是一點也沒有碰的打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見牛頓不喝，西天宸也不強求，自己嘬了一口。
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吶，怎麼總有人誤會他呢？
牛頓揹着手在會客室中來回踱步。
“您就是三體遊戲中的阿茲特克大酋長吧？”
西天宸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本來我應該用很多話來論證我的觀點，比如您說話的語氣，平時細微的動作什麼的，沒想到您就這麼承認了。”
“哦對了，您知道你暴露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嗎？”
西天宸搖了搖頭，反手從茶几底下掏了杯奶茶出來。
“你慢慢說，我不着急的。”
接着西天宸便插上了吸管，靠着沙發慢慢嘬了起來。
“是時間！總統閣下，您在現實中消失了兩個月，在三體遊戲中也消失了兩個月，您不覺得有點可疑嗎？”
“而得知了您的身份之後，您那些看似毫無邏輯的事情，就已經非常明朗了。”
“無論是策反eto高層西蒙·海耶，還是太陽的無故消失。”
“您的目的非常明確，智子！”
“讓西蒙·海耶帶您進入eto，獲取破壁人身份，再用太陽來吸引智子的注意力，不得不說，您的想法確實有趣。”
“再加上先前石部優二事件中智子的反常命令，恐怕，您已經一定程度上獲得了智子的信任吧。”
“利用主的造物去對抗主，真是天馬行空的想法啊。”
是利用嗎？智子低着頭，眼角擠出了幾滴淚滴。
所謂的友情、自由什麼的，全部都不過是利用嗎？
牛頓或許沒有注意到，但正對着門的西天宸把智子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沒想到維若帕連淚腺都給智子製作了出來。
不過如果再讓牛頓這麼說下去的話......
西天宸緩緩的把手伸向了凱尼給他的那把手槍。
“可是您知道嗎？智子，對主來說根本不重要，主不在乎！哈哈哈哈！”
牛頓發出了一陣狂笑，彷彿西天宸在做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一般。
這笑聲就如同晴天霹靂，把智子石化在了原地。
我對三體人來說，根本不重要？我是不被需要的？智子的心更亂了。
看這情景，西天宸決定讓牛頓再多活兩分鐘。
牛頓或許智商夠高了，但剛剛這句話嘛，嘖。
西天宸覺得，要是換成米格楊來說，智子現在已經跟自己是生死仇敵了，畢竟，信任一旦崩塌，可是撿不起來的。
“沒了一個智子，主可以再造兩個，二十個，兩百個。”
“你的所作所爲根本毫無意義，哈哈哈哈！”
牛頓笑的更加開心了，無論是現實中還是三體遊戲中，這好像是他第一次以對話的形式贏過西天宸。
“嘖。”這牛頓嘛，智商確實不錯，就是這情商，希望他下輩子情商能高點吧。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西天宸笑着掏出了手槍，“既然你已經發現了，你舉目皆敵，爲什麼還有這個膽子，來我這裏狂吠呢？”
臥槽，牛頓突然發現了盲點，先前光顧着破西天宸的壁了，沒注意eto已經被西天宸滲透了，再加上智子。
牛頓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好像孤立無援了。
眼見西天宸舉起了槍，牛頓嚇的轉頭就跑，企圖從這裏逃出去。
令他沒想到的是，堵在門口的那個女人就如同一個頑石一般，無論他怎麼推，都紋絲不動。
女人擡起頭，擦了擦眼角的幾滴淚滴，對着他擺出了一張笑臉。
他已經能感受到背後那反光的槍管。
“不！！！”
砰
智子的右臂變成了噴火器，兩千度的高溫下，很快的，地面便出現了一坨白色的粉末。
她將粉末掃入垃圾桶裏面，接着把垃圾袋提了起來。
“我去幫總統倒個垃圾。”
提着垃圾袋，智子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路過了很多垃圾箱，絲毫沒有拿去倒的意思。
無數條編碼從智子的腦域閃過，她試圖通過升級系統的方式，來解脫心靈上的困境。
一條條人類的情感被智子更新到自己的身上，但依舊無濟於事。
直到，她更新到恨。
恨......
智子停下了腳步，走到了最近的垃圾箱跟前，緩緩的舉起垃圾袋。
更多的編碼在智子的腦域閃爍。
“爲時......”
最終一切編碼定格在兩個血紅色的字符上。
已晚
垃圾袋掉進了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