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紀新的臉色大變。

    “你算什麼東西?”尹徹已經站起來,憤怒地想要過去卻被江雪見溫柔地拉住了。

    “阿徹別這樣。”江雪見勸住了尹徹後深吸了口氣朝言蹊走去,軟語說,“蹊蹊,我們不知道你今天出獄,你看你,怎麼也不打電話來說一聲?今天外面這麼冷你穿得這樣少會生病的,不如我先帶你去樓上套房換身衣服吧。”

    她伸手去拉言蹊,言蹊狠狠甩開了江雪見的手。

    “啊——”踩着十多公分的江雪見一個不慎就崴了腳,痛得她精緻的五官都擰了起來。

    “雪見!”

    “雪見!”

    楚琳琳和尹徹都跑過來扶她。

    底下的賓客們已經紛紛指責言蹊不知好歹。

    女孩抹了把臉上的雪水,盯住江雪見譏諷說:“當年我就是被你這樣的嘴臉騙的!”

    “蹊蹊,你……”

    楚琳琳剛開了口,就被言蹊冷冷打斷了:“你給我閉嘴!起初是你說江雪見剛從鄉下來大城市不能適應,說家裏只有我和她年紀相仿,讓我多花點時間陪陪她再回自己家去,可外面卻瘋傳是我貪圖你們江家的錢,說我嫌貧愛富纔不願意回自己家去,可你們沒有一個人爲我辯解一句,讓我一個人的解釋變得那麼蒼白無力!”

    “後來你們就把我關在房間裏不許我出門不許我回家!至於你們關我的原因,你們不會忘了吧?你們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嗎?當初是誰說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可你一樣會把我當成女兒的!我是那樣信你,但你是怎麼對我的?”

    楚琳琳的眼神閃爍。

    “江蹊!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江紀新怒吼着走上前來,揚起手就要打下來。

    誰也不知道這個瘦骨嶙峋的女孩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抓住了江紀新的手,她咬牙推開他,大聲說:“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還有,你叫誰江蹊?我姓言,我叫言蹊!你也根本不是我爸爸!”

    江紀新憤怒說:“我即便不是你親生父親,我也養育了你十八年,你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感恩,真是一隻白眼狼!”

    “我不知道感恩?哈哈哈——”言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猛地扼住了江雪見的手腕,狠狠將她拉過去,說,“我要是不知道感恩,當初又是誰替你的好女兒江雪見去坐牢的?”

    她的目光狠厲盯住江雪見,聲音高了幾分:“當年撞了人急急忙忙把我叫去的難道不是你嗎?”她又看了眼江紀新夫婦,“當年說讓我顧念你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替江雪見頂罪的難道不是你們嗎?!是你們不配爲人父母!”

    江雪見的臉色瞬間慘白,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說:“蹊蹊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是犯法就是犯法,你怎麼能胡說八道呢?而且,你怎麼能這樣說爸媽呢?你這一身名牌不也是爸媽給你買的嗎?”

    周圍的議論聲果真又開始了,畢竟突然出現的言蹊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一些人似乎已經開始相信了。

    江紀新此刻倒是清醒了些,他拉住了幾乎腿軟的妻子,冷笑說:“當年的交通肇事案是由警察調查後定案的,你現在是在懷疑國家公職人員嗎?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沒有人會因爲你空口無憑的話就胡亂信你。”

    江雪見假意說:“爸爸您別說了,蹊蹊已經夠難過的了,她剛出獄難免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好嗎?蹊蹊。”她又看向言蹊,“既然你爸媽已經都不在了,以後你就住在我家,以後我們就是親姐妹。”

    言蹊實在看不得這副嘴臉,她用盡了渾身力氣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江雪見臉上。

    女孩嫩白的臉頰瞬間被劃出了五道深深的指甲印,一排排血珠瞬間冒了出來。

    “蹊蹊,你爲什麼要打我?”江雪見驚恐看着言蹊,捂住臉疼得哭起來,尖叫道,“我……我是不是被毀容了!阿徹——”

    尹徹想要上前查看,言蹊利落地一腳踢在江雪見的腿彎,她尖叫一聲“砰”地跪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言蹊上前揪住了她的頭髮,雙眼通紅說:“你們讓我頂罪我頂了,可你卻不告訴我你撞死的居然是養育了你十八年的……我的爸爸!他是來找你的,可你爲了不跟他回去竟然撞死了他!江雪見,該死的那個人是你!是你!”

    “江蹊你這個瘋女人!”尹徹試圖拉開她。

    楚琳琳也驚叫着衝上來護着自己的女兒。

    言蹊彷彿有了用不完的力氣,她狠狠拉扯着江雪見的頭髮,看着她跪在地上疼得哇哇叫,言蹊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你早該跪下贖罪了!磕頭!你給我爸爸磕頭!”她使勁要把江雪見的頭往地上摁。

    江雪見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簡直無法無天!”江紀新大步上前狠狠一拳打在了言蹊的臉上。

    來時一路也沒喫什麼東西,她此刻又累又餓,又被打了這樣一記重拳,頓時有些頭昏眼花,抓着江雪見的手也被人扳開了。

    江紀新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地叫:“我還以爲你坐牢改造幾年應該會改改,沒想到你的品性還是如此惡劣!我看五年都是關少了!應該關你一輩子的!”

    “少?”言蹊更恨了,她捂着頭痛不已的腦袋,張狂地笑,“這五年無論我在監獄裏表現多良好,可是每一次假釋申請都被駁回,每一次!我知道是你們動的手腳,我媽媽病重時我打電話來求你們了,電話不是江雪見你接的嗎?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麼回我的嗎?你說,那是我媽媽,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一步步朝面前幾人走去。

    江雪見渾身顫抖蜷縮在尹徹懷裏,搖頭說:“不,不是的,我根本沒有接到你的電話,你媽媽臨死前一直是我陪着她的,你……你不要亂說。阿徹,阿徹你要信我啊。”

    尹徹心疼抱緊了心愛的女孩,看着她臉頰的傷就一陣心痛,他安慰道:“我相信我相信,我知道一切都是江蹊搞得鬼!”他冷眼看向言蹊,輕蔑說,“江蹊,你夠了,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喜歡你?是,我媽的確老早就有意讓我娶江家的女兒,當時我媽的確指的是你,可你是江家的女兒嗎?再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騙得了我媽,你以爲你能騙得了我?我尹徹會眼瞎喜歡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嗎?”

    呵。

    尹徹算什麼東西,言蹊連一個看傻逼的目光都懶得給他。

    她今天來是找江家三口的!

    外面的保安們終於衝進來了。

    江紀新指着言蹊說:“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

    保安們跑過去,正打算去抓言蹊時,衆人只見她從那款鼓鼓的老式香奈兒包裏取了一樣東西出來。

    女孩冷冷回頭睨了保安一眼,兩個保安全都愣了下,他們從沒見過這個年紀的女孩身上有這樣重的殺氣。

    女孩一面環視一面冷聲說:“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炸彈,不想死的全都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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