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路隨說,“我明天就預約了她的時間。”

    楊定聽自家少爺說了這句話後,寧教授突然像是瘋魔了,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喃喃自語,竟然一整夜都沒睡覺!

    第二天路隨打開房門就見寧昭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臥槽!

    他忙躲到門口大叫道:“楊定!”

    楊定忙伸手攔住了朝路隨走去的寧昭。

    路隨趁機繞過他們就往外跑,他頭也不回大喊:“楊定,你要是連一個人都攔不住,等我回來被解僱的那個人就是你!”

    楊定一把鉗住了寧昭的右肩,沉聲說:“不好意思寧教授,得罪了!”

    寧昭喫痛回頭就見楊定把自己的眼睛捂住了。

    寧昭:“……”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當個醫生而已!

    ……

    言蹊和言川一大早就去地裏摘菜澆水體驗生活,沈芮清拿着手機不停地給他們父女拍照。

    言川拔了很多蘿蔔,結果發現一籃子都裝不下。

    “我去拿袋子來!”言蹊說完快速往回跑去,跑得遠了她回頭看了眼,見沈芮清跟言川玩起了自拍。

    她乾脆放慢了腳步,悠哉悠哉沿着田埂逛回去,總之也是不急着把袋子拿回地裏去了。

    沒想到剛走到家前面的毛石子路上就看見一輛大卡車緩緩駛了進來,然後停在了家門口。

    言蹊蹙眉,是爺爺或者外公給家裏送東西來了?

    她分明說過希望暫時保持原狀,不需要他們送什麼的啊。

    正想着,言蹊看見路隨從副駕駛座上跳了下來。他和司機說了什麼,然後司機點頭打開了卡車後車廂。

    滿滿一大車廂的牛奶!

    言蹊:“?”

    路隨徑直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隔了會兒沒人來開門,他又敲了敲,最後拿出手機給言蹊打電話。

    熟悉的手機鈴聲從他身後傳來。

    路隨轉身就見言蹊站在他身後,他掐了電話走上前:“你站在我身後幹嘛不說話?”

    言蹊指着已經被司機搬下來疊放在家門口的牛奶問:“這是做什麼?”

    “哦,這個啊。”路隨笑了笑說,“你讓我來你家睡覺的謝禮。”

    “……”言蹊下巴都掉下來了,“這也太多了吧?而且……”誰謝禮一下子送這麼多牛奶啊?

    “不多不多。”路隨一臉實誠,“再說我們傢什麼都不多,就牛奶多,你不是知道的嗎?”

    言蹊:“……”我真的不知道。

    路隨看見言蹊衣服上、手上全是泥巴,詫異問:“你這麼早就下地幹活了?”

    言蹊低頭看了看,似乎無法否認:“嗯。”然後她不由自主地補上了一句,“你不放牛?”

    “……”路隨生無可戀說,“放了一圈……回來了。”

    “嗯,勤快。”言蹊上前開了門,朝路隨說,“進來吧。”

    路隨似又想起什麼,忙說:“差點忘了。”

    他轉身從副駕駛上拎了書包下來,看得出,書包裏裝了不少東西,沉甸甸的。

    言蹊皺眉問:“你這是……”

    路隨一本正經說:“雖然我主要是來補覺的,但是不能讓你爸媽覺得我是來無所事事的,裝也得稍微裝一裝吧。”

    言蹊比對了個手勢:“瞭解了。”

    路隨跟着她進門,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什麼緣故,總覺得言蹊家的空氣都是甜的。他深深吸了口氣,睜眼就看見了餐桌上一大桌沒喫完的菜,說是山珍海味也不爲過。

    言蹊忙解釋說:“哦,昨天家裏來了客人。”

    路隨感嘆,這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啊,得花言蹊爸爸兩個月工資了吧?

    言蹊找了袋子出來,轉身見路隨還站着,她上前細細觀察了下他的臉色,嘆了口氣問:“你昨晚又沒睡?”

    路隨倒是豁達:“哎,都習慣了,一會補。你這是要出去?”

    “嗯,我爸爸拔了很多蘿蔔,裝不下了,我給他送袋子去,順便也和他們說下你的事,不然等會見着怕他們嚇到。”

    路隨點頭:“行,我幫忙搬下牛奶。”

    目送言蹊離開,路隨立馬拿出手機打開了共享音頻系統。

    言蹊會怎麼跟她爸媽說他呢?

    不會說他是隔壁野牛村的吧?

    他聽說鄉下都是熟人圈子,別說隔壁村,通常方圓百里的村子大家基本都是互通有無。言蹊要是一說就得穿幫!

    司機又搬了兩箱進來,喘着氣問:“這客廳都堆不下了,往哪兒搬啊?”

    路隨有些浮躁,伸手一指,說:“那兒。”

    司機搬過去,推開門就驚悚地問:“是不是指錯地方了?這是廁所啊。”

    路隨頭也不擡說:“泡澡洗腳不在廁所難道要在廚房嗎?”

    司機:“……”神經病吧。

    司機想再說話,路隨突然擡手製止他:“噓——”

    他快速戴上耳機,裏面傳來了言蹊的聲音——

    言蹊是確定自己突然出現不會成爲燈泡才走上前的,她幫忙把蘿蔔裝袋,一面說:“爸爸媽媽,那個有件事我得先說一下。”

    沈芮清還在忙着拍照:“什麼事啊?”

    “我有個同學週末來家裏複習。”

    言川立馬問:“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

    言蹊:“……男的。”

    沈芮清立馬問:“是不是就是上次那個小男生啊?”

    言蹊點頭:“是的,他叫路隨。”

    言川疑惑看向沈芮清,沈芮清忙說:“哎呀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那個小男生很可憐的,在家裏有幹不完的農活,根本沒辦法好好複習。上次來家裏,都累得睡着了呢!”

    此刻正坐在言家沙發上的路隨兩條眉毛抖了抖。

    幹不完的農活?

    這確定說的不是一大早就下地的言蹊?!

    耳機裏,言蹊接着說:“嗯,而且他成績很差,我們班主任組成了一對一幫扶小組,他是我的扶貧對象,我是組長,我要督促他學習。”

    路隨:“…………”

    言蹊你是認真的??

    我是想做你的扶貧對象嗎?

    我他媽想做你的對象!

    司機正好搬完了所有的牛奶,正想過去跟路隨說一聲,卻見少年一把扯掉了耳機,一手揉着胸口坐在沙發上大口喘着氣。

    “你、你沒事吧?”

    路隨切斷了共享,他覺得要是再聽下去他睡不着的毛病還沒治好就要得心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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