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握緊了手機問：“是帝都那個路家？”
“嗯，不然呢？誰還會那麼興師動衆換了身份來上學？”
秦野很是意外：“蹊蹊不知道？”
寧昭笑道：“沒幾個人知道吧？大概是帝都那邊的意思，桐城這邊的事是陸先生來搞定的。”
“陸徵？”秦野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如果是陸徵做的，那就是路家的人無疑了，畢竟當年陸徵在部隊時跟的人就是路家老爺子。
路老爺子既是陸徵的上司也是他的恩師，秦野的確聽過陸徵有個乾兒子，看來就是路隨了。
寧昭又說：“你也省點事，這件事就當做不知道。”
秦野哼一聲，他又不傻，好端端去得罪路家幹什麼？
雖然這麼一看，路隨還是挺有資格追求蹊蹊的，但是——
“他路隨要是敢欺負蹊蹊，我照樣打爆他的狗頭！所以，你在耀華高中還是給我盯着點！”
寧昭冷不丁笑起來：“你覺得你能打得過路家的人？秦野，你哪天不需要用武替了我都覺得你不行。”
秦野氣得站了起來：“我說寧昭，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有你這麼滅自己人威風嗎？”
寧昭一愣：“自己人？”
“別多想，只是因爲你是蹊蹊的表哥，關於蹊蹊終身大事的事情上，你我暫且算是一條船上的。”秦野認真問，“難道你不希望蹊蹊幸福？”
“那不是廢話嗎？”寧昭忙說，“不過路隨不會欺負蹊蹊的，這點你大可放心。畢竟我可是爲了這件事翻遍耀華高中所有監控攝像頭的人！”
當時他還以爲路隨想要睡蹊蹊，後來才發現只是一個烏龍，他們只是找個地方複習而已，而且這段時間他們都轉移去圖書館了，他有好幾次悄悄去看過，不僅自己認真複習，還幫同學複習呢。
不過他的確沒想到路隨居然在追蹊蹊……
“話說回來。”秦野握着手機問，“你是不是不知道打電話的同時可以發信息啊？”
寧昭脫口問：“啊？可以嗎？”
“……”秦野，“真是書呆子，請問您老的手機功能解鎖了1%沒有？要不要我給你買部最新款的老年機送給你？”
“秦野！！！”
……
這天晚上，言蹊沒有複習到深夜，算是給自己放了個小假。
第二天一大早，言蹊就接到了俞橙的電話。
俞橙很是激動說：“蹊姐，昨晚我和小米粒對了一遍答案，不多說，肯定比上次好太多！我爸媽特別恩准今天我可以出去逛街，我和小米粒都約好了，你來不來？我們還沒一起逛過街呢！”
言蹊坐起來揉着眼睛說：“好啊。”
“真的？那太好了！”俞橙忙說，“你給我發個定位唄，我們去接你。”
“不用麻煩。”言蹊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邊穿衣服邊說，“市區見吧，我坐公交很方便。”
俞橙應了說：“那你告訴我哪個站下車，我們在公交站等你。”
“行，一會發你手機上。”
掛了電話，言蹊快速洗漱完。
言川夫婦聽說言蹊要和朋友出去玩，熱情地問她要不要送，錢夠不夠用。
沈芮清忙說：“沒有沒有，就是……你這麼快能交到好朋友，我和你爸爸很高興。”
言川跟着說：“其實，之前我們一直很擔心你，畢竟你同學看你不是富二代了，怕他們疏遠孤立你，現在我們就放心了。”
“我是誰呀，怎麼會被孤立呢？那我先出門啦，午飯不回來喫。”言蹊擺擺手出去。
……
“蹊姐，這邊這邊！”姚米站在一輛寶藍色轎跑邊上朝言蹊揮手，見言蹊過去，還幫忙拉開車門，“蹊姐你小心頭。”
言蹊坐進去才發現是俞橙自己開的車。
車子徑直開去了市區最大的一體式商場，看得出俞橙和姚米真的是在家裏憋久了，以至於像是餓狼出街，看見什麼都想買。
“我的天哪，我居然錯過了這麼多新款！”
“啊啊啊，我太可了！你們覺得這身好看嗎？”
才一小時，二人手裏的東西都快拎不動了。
“去喫飯吧。”俞橙回頭問，“蹊姐喜歡喫什麼？今天聽你的。”
言蹊詫異問：“爲什麼聽我的？既然大家是朋友，那就應該大家一起決定啊。”
“哎呀，蹊姐，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姚米說，“你給我們補課我們都沒給錢，請你喫飯也是應該的。”
言蹊嗤的笑了：“這麼說，你們豈不是還得把陸隨叫上？”
“咳咳。”俞橙忙說，“我們可不敢叫隨爺，不然，蹊姐你叫他來？”
“好啊。”言蹊拿出了手機，突然想起來，不對，今天路隨約了寧昭。
這個點，應該在治療吧？
也不知道這次的治療順不順利。
……
楊定睜大眼睛看着路隨身上貼滿各種導線，還有一側儀器屏幕上各種線條……
怪不得昨晚寧教授來時開帶了箱子，他還以爲是寧教授臭美帶了一箱子換洗衣服呢，沒想到全是他的器材嗎？
寧昭的聲音悠揚深遠：“你慢慢往前走去，伸手推開了面前的門……門後面，有音樂響起……”
……
路隨卷着一身冷風入內，瑞雪酒店的服務生熱情地將他引至一樓大廳的座位上。
一切都和上次來過時一模一樣，他又接了顧嘉翰的電話。
他說有事情耽擱。
這一次，路隨沒有之前的憤怒，他也沒有走，就這樣靜靜坐在座位上。
大廳的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爺爺奶奶喜歡的英文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又是那聲熟悉的轟隆聲。
天花板驟然坍塌下來，他整個人被壓在下面無法動彈。
他大概是短暫地昏迷了幾分鐘，接着他彷彿聽到身側有聲音傳來。
路隨猛地睜開眼睛，不遠處有個女孩正看着他。
她艱難說：“對不起……”
路隨的心跳極快，這次他沒有逃避，撐大眼睛直視看過去。
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似乎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終於，他看清楚了她的樣子——
是、是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