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翰做事一旦認真起來很容易沉迷，連陸徵走到他面前都沒意識到。
陸徵一眼就看見桌上一堆被拆開的信封，打開的信紙上各種筆觸不同的情書，陸徵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這些不必看了！”
顧嘉翰下意識擡頭，忙起身，順手拉過一側的一堆報表說：“哦，也差不多都看完了，陸先生是現在過目嗎？”
陸徵抿脣道：“我不看這些！”
“我知道。”顧嘉翰將報表遞給他說，“所以我都已經幫你做好分析了，您看這些報表就好。”
陸徵：“？”
顧嘉翰把手裏的報表一字排開。
陸徵的目光下意識跟過去，只見每一份報表上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和照片，下面是女孩的家庭背景，再往下是詳細又具體的她們各自家族企業和陸氏集團的業務重合數據以及她們各自家族企業和陸氏集團將來合作的機率和對陸氏做出貢獻的百分比。
陸徵：“！！”
顧嘉翰認真解釋着：“時間不太夠，我目前只能計算出這些，若您想看她們背後企業在桐城以及全國範圍內的業務往來關係和具體盈利數據，恐怕還得再給我一些時間。”
陸徵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努力平復了心情問：“你查了所有人的信息？”
“也不是所有人。”顧嘉翰摘下眼鏡，揉着眉心道，“我根據您的喜好篩查了她們的長相，這些是最後留下來的。”
“我的喜好？”陸徵內心覺得簡直了，“我什麼喜好？你覺得我喜歡什麼樣的長相？”
顧嘉翰說：“焦小姐那樣的，陸先生前幾天不還和焦小姐一起約會了嗎？這還是您第一次主動約女生。”
陸徵嗤笑一聲，將桌上貼着女孩們照片的文件全都反扣下：“焦宛寧是我想給小隨介紹的女朋友。”
顧嘉翰詫異道：“啊？”
陸徵沉着臉把所有的情書全都丟進了垃圾桶：“你讀了那麼多年的工商管理，拿着精算師的資格證不是讓你來算這些數據的！是風投那邊不夠你忙，還是集團上下的事務不夠多？以後但凡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書直接給我丟垃圾桶！”
語畢，他轉身就走。
顧嘉翰微微站直身體，點頭說：“好，我明白了。”
陸徵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下，纔回頭問：“你呢？這些女孩裏，有喜歡的類型嗎？”
顧嘉翰直接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
他站了半晌才搖頭：“沒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陸徵見顧嘉翰有點懵，便接上問，“是焦宛寧那樣的，還是許祕書那樣的？”
許蔚正硬着頭皮來提醒陸先生會議馬上要開始，剛張了口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誰不知道顧總業務能力一級棒，但受家庭所累，在感情上已經不能用遲鈍來形容。
要知道陸先生的“許祕書那樣”完全可以四捨五入爲“許祕書”！
許蔚生怕顧總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她今天就得立馬從陸氏集團滾蛋了！
顧嘉翰有點呆滯。
氣氛卻莫名有些緊張。
許蔚鼓起勇氣上前說：“陸先生，還有五分鐘開會。哦，還有一件事，我老公生日，今晚我能提前半小時下班嗎？”她刻意把“老公”二字咬字很重。
顧總，你姐是有家室的人，您悠着點兒說話啊！
“呃……”許蔚扯了扯嘴角說，“上個月是公曆，這個月過農曆，呵呵，家鄉風俗，一年……過倆。”老孃爲了自保容易嗎！
“是嗎？”陸徵道，“回頭讓財務給你批一筆獎金，好好和你老公過二人世界。”
“好的，謝謝陸先生！”
陸徵緊繃的臉色終於舒緩了些，道：“沒想明白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我。”
許蔚見他轉身離開，終於鬆了口氣。
顧嘉翰又站了會兒纔將桌上的報表翻過來，他一張張翻閱，掃過每個女生的照片。
喜歡什麼類型……
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從很早的時候就決定了這輩子不會結婚，更不會有孩子，他要帶着滿身罪惡下地獄，絕不會留下任何延續在這世上。
……
路隨接到陸徵電話時他正在圖書館給姚米看試卷，姚米見路隨出去接電話終於捂着胸口鬆了口氣。
“蹊姐，救命啊！”姚米衝過來，抱着言蹊說，“昨天的試卷我真的是拿命在做，你們班大佬自制的卷子，天知道都是接近奧數級別的！還說什麼叫我檢驗下有沒有漏洞，我這種水平的能檢驗出個屁！”
俞橙也是瑟瑟發抖：“就是說，我和小米粒檢驗的不是漏洞，我倆直接成了數學黑洞了吧！”
言蹊忍不住笑：“你倆要不要這麼誇張？”
“這已經是含蓄的了！”俞橙壓低聲音說，“要不你等隨爺回來前先幫我們指點幾道，起碼別讓我們全軍覆沒啊！”
“行。”言蹊拉過卷子。
……
路隨走到安全通道就聽陸徵很是不悅說：“你再給我弄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書來，那就接受和焦宛寧成爲同桌的警告吧。”
路隨忍不住笑了：“我又怎麼了？這回不賴我啊，我沒給您介紹對象，是她們自發主動的，誰讓那段像素不怎麼高的視頻也擋不住您的絕世美貌？”
“滾。”
“陸叔，何必呢，您年紀輕輕不生個孩子？那些人還以爲是我非得覬覦您的財產。”
“嗯，給你，我樂意還不行嗎？”
路隨喟嘆道：“您這樣我很難做啊。”
陸徵冷笑道：“這些年你叔我站出來替你擋在前面給你打掩護，你少他媽壞我的事，聽到沒？”
“咦，這話……”路隨嘖了一聲，脫口問，“這是有目標了？真的假的？哪家的小姐？連您也還沒追到嗎？不應該啊，以您的長相條件，放眼整個華國也鮮有對手了，竟然也這麼艱難嗎？快告訴我是誰，大不了我幫您追！”
“你？”陸徵不屑道，“算了吧，你那位言小姐追到了？”
“呃……”
“連個18歲的孩子都搞不定，還大言不慚說幫我？別叫我笑了。”
路隨：“…………”
“陸叔，能好好說話，別人身攻擊嗎？”
“實話而已。”陸徵鄭重道，“記得別再摻和我的事，不然我可不敢保證爲了攪和你和言小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掛了。”
嘟嘟——
路隨擰眉盯着“通話結束”四個字，陸徵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好奇，神神祕祕的，能讓陸徵這棵千年鐵樹開花的人究竟是誰？
於是他直接打了電話給楊定：“給我查一查這些年陸叔身邊的女人，尤其是他給哪個女人送過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