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推着顧嘉翰從電梯出來經過護士臺,護士臺的護士跟他們打招呼,那兩人彷彿都跟丟了魂兒似的,叫過去都沒應。

    “哎,小心小心!”

    護士連連喊話,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寧昭推着輪椅直直撞上了病房的門。

    顧嘉翰喫痛捂住膝蓋纔回過神來,原來病房的門關着。

    寧昭嚇了一跳,忙問:“嘉翰你沒事吧?”

    “……”顧嘉翰忍着痛說,“還、還行吧。”

    護士已經跑了過來,幫忙開了門,才小聲說:“寧先生是沒休息好嗎?你可得小心點兒,顧先生的傷口二次開裂,馬虎不得。”

    “呃……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寧昭賠笑着關上病房門。

    顧嘉翰擡頭看了眼寧昭,他們一路從急診出來,向來話癆的寧昭一句話都沒說,很是怪異。

    “阿昭,發生什麼事了?”顧嘉翰忍不住問。

    寧昭如臨大敵說:“我得去打通電話,十萬火急!我、我先出去下!”寧昭邊說邊跑了出去。

    “哎,喂……”顧嘉翰沒叫住人,無奈嘆了口氣,哥們兒,你好歹扶我上牀啊!

    算了,他從小到大就這麼不靠譜。

    ……

    秦野和阿行已經回了酒店。

    阿行試探着問:“野哥,那咱們是走還是留下住一晚?”

    秦野冷笑:“呵呵,這一路你不是挺能的嗎?怎麼着,現在要問我的主意了?”

    阿行硬着頭皮笑:“我這……哈哈,我還是聽您的吧。”

    秦野踢了一側的行李箱一腳:“當然是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了!”

    “那寧教授那邊……”

    “沒看見陸先生也在嗎?左右又不是他一個人,老子來過一次了,仁至義盡。就我和顧嘉翰那點淺薄的關係,都夠不上去參加他的葬禮。”秦野“嘖”了一聲,“愣着幹什麼?收拾啊!”

    “是是是。”阿行手腳麻利將剛掛進衣櫃的衣服又全部整理出來放進行李箱。

    退房後,秦野剛走到酒店門口就接到了寧昭的電話。

    寧昭喘着粗氣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野猛地收住了腳步,示意阿行不要出聲。

    不是吧?

    他前腳剛從醫院走,顧嘉翰就嗝屁了?

    秦野忙調整了下情緒,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傷心一點:“你別激動,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嗎?”

    “早就料到?”寧昭瞬間猶如火山爆發,“你早知道?秦野你你你……你他媽早知道不告訴我,不告訴蹊蹊?!”

    “什麼?”秦野皺眉,“你先等會兒!事兒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再說,我爲什麼要告訴蹊蹊,顧嘉翰死沒死關蹊蹊什麼事?”

    寧昭猛地一愣,剎那反應過來秦野以爲他說出大事是顧嘉翰死了……

    “呃……”寧昭深吸了口氣說,“嘉翰還活着呢。”

    秦野:“…………”

    “那你鬼哭狼嚎個什麼勁兒?”

    “我……路隨追蹊蹊的事你知道的吧?”

    秦野抿脣道:“知道,你不是還挺支持的嗎?說他們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我可沒說過!”寧昭打斷道,“我真是死都沒想到,路隨那小子是個同性戀!路家是什麼家世背景?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才假裝追蹊蹊,搞不好以後他還想騙婚!”

    秦野握緊手機,一字一句道:“你、說、什、麼?!媽的,他想找死!都是你的錯!”

    寧昭強硬不起來,聲音有些低:“哎呀,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先解決這件事最重要!不知道蹊蹊對路隨到底是什麼心思,那萬一……萬一她真的動心了怎麼辦?”

    “不行!”秦野認真道,“就算動心也得把這萌芽扼殺在搖籃裏!我們蹊蹊是不可能去給路隨當同.妻的!行了,這件事交給我,你暫時也別在蹊蹊面前說什麼,免得她傷心。”

    秦野收線,一副要去殺人的模樣:“去桐城!”

    ……

    陸徵和路隨打完電話回到病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想進去,又突然不知道看見顧嘉翰應該說什麼。

    他來回踱步了片刻,病房裏突然傳來一陣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倒地。

    陸徵打開病房門衝進去,見牀邊的輪椅側翻倒地,顧嘉翰摔在地上,陸徵疾步過去:“嘉翰!摔傷了嗎?寧教授呢?”

    顧嘉翰勉強道:“他有事出去了。”

    陸徵氣得不行:“那你不會給我打電話?”難道他真的是覺察到了什麼,所以要回避他嗎?

    顧嘉翰徐徐道:“打了,您在通話中。”

    打、打了?

    陸徵莫名鬆了口氣,那應該是他在給路隨通話。

    “能站起來嗎?”陸徵伸手去扶人,病號服不厚,陸徵握住顧嘉翰的手臂就覺得他身上燙得很,他蹙眉道,“你在發燒?別動,我……我抱你。”

    “陸先生……不用……”顧嘉翰燒得沒什麼力氣,不容他拒絕陸徵就將他抱上病牀。

    陸徵按了護士鈴,又摸了摸顧嘉翰的額頭安慰道:“沒事的,別怕。”他心裏清楚,術後發燒是很危險的事,他匆匆給寧昭打了電話,“在哪裏?快回來!”

    ……

    整個晚自習時間,言蹊發現路隨時不時就在看她。

    晚自習下課回寢室的路上,言蹊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路隨組織了下語言說:“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

    “你……你會歧視同性戀嗎?”

    “不會啊。”言蹊扭頭問,“幹嘛這麼問?”

    “哈哈,沒什麼。”路隨鬆了口氣,太好了,顧嘉翰恐同,還好言蹊是能接受的,這樣以後告訴她陸叔的性取向也不會嚇到言蹊。畢竟陸叔是家人,要是言蹊不能接受還真的挺麻煩的。

    言蹊看見俞橙和姚米走在前面,她忙揮手叫了她們。

    那二人回頭看見路隨也在。

    俞橙:“快走,虐狗了!”

    姚米:“跑吧橙子,屠狗現場要來了!”

    言蹊看見她們乾脆跑了起來:“……”

    到了寢室樓下,路隨攔住言蹊說:“手伸出來。”

    言蹊扭着手腕說:“我真沒事了。”

    “嗯,最後一次。”他說着將噴霧拿出來,往言蹊手腕上噴了兩下。

    噴霧觸及肌膚一點也不涼,還帶着路隨的體溫,很是舒服。

    言蹊詫異問:“你不會是整個晚自習都揣着吧?”

    “是啊。”路隨蓋上蓋子,望着她笑,“你還想噴的話,我可以每天都揣着。”

    言蹊被他逗笑了:“陸隨,謝謝。”

    “謝什麼。”路隨衝言蹊眨了下眼睛,“我自己選的人不寵着,難道要留着機會給別人嗎?”

    言蹊失笑:“哪有別人?”

    路隨微哼:“我在明敵在暗。”晏徊那小子還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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