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路陵在,路隨倒是樂得自在,偶爾使使小性子明明會硬要說不會,非得纏着路陵多教兩遍,路陵脾氣好,耐着性子也願意一遍遍給他講解。
等做完所有的卷子都已經過午夜了,外面鞭炮聲震耳欲聾。
路隨有點小得意,晏徊每次來都要霸佔着路陵,今晚他終於獨自霸佔了哥哥一整晚了!
“困了吧?”路陵收起卷子讓人拿給老爺子看,一面將裝得昏昏欲睡的路隨抱回房。
二十一歲的路陵已經長到一八五了,襯得七歲的路隨特別矮小。他乾脆裝睡枕在路陵肩上,望着廊下燈籠的影子眯着眼睛笑。
……
這一晚路隨睡得尤其香,第二天醒來早把前晚被罰的不快拋之腦後。
外面有人在說下雪了,路隨快速穿了衣服就跑出去。
他住的小院裏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太棒了,他要喊哥哥一起打雪仗!
路隨拔腿朝路陵的院子而去,在路陵院子門口直接撞到了廖阿姨,他捂着額頭就聽到碗具摔碎的聲音。
廖阿姨嚇了一跳:“小少爺沒事吧?”
“沒……”路隨揉着額頭往裏走,“我找我哥哥,他起來了嗎?”
廖阿姨忙說:“大少爺病了,剛喫過藥,沒起呢。”
路隨忙站住腳步:“我哥哥生病了?”
廖阿姨蹲下收拾道:“他昨晚熬了通宵,低血糖暈倒了。哎,大過年的也不歇着,先生和太太剛纔好好勸了一回呢。”
路隨扭頭就跑,他小聲推開路陵房門。
他書桌上攤了一桌子的畫稿,全是戰機設計圖,每一頁右下角都標註着戰機型號——殲-35,圖紙上包括戰機各個部位、切面……還有旁邊一堆路隨看都看不懂的數據演算。
路陵大學學的是航空動力工程,路隨知道他手裏的項目已經做了好幾個月了。
這些……全是他昨晚弄的?
可是,哥哥不是說晚上不工作了嗎?
路隨後悔得要死,要不是他故意拖着哥哥講題,他也不至於通宵!
“是小隨嗎?”屏風後傳來路陵的話,還有他起身的聲音。
路隨忙跑進去要攔着:“阿、阿姨說你不舒服,你別起來。想要拿什麼,我幫你拿。”
路陵望着他愣了半天,驀地笑了:“我們小隨真是長大也懂事了,嗯……哥沒什麼要拿的。”
路隨心虛得要死,絮絮叨叨問:“那……那你有哪裏不舒服嗎?要喝水嗎?還是喫東西?”
“我一點也不喜歡打雪仗。”路隨蹬掉了鞋子爬上牀,“哥哥,你再睡一會吧,我看着你。”
路陵笑出聲來:“你看着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睡覺還需要人哄。”
路隨更窘迫,低頭半晌,說:“對不起哥哥,那些題我其實都會,我……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錯了!”
“嗯,我知道你都會,臭小子,讓你服個軟可真是不容易。”路陵摸摸他的頭,打了個哈欠說,“困,我真的得再睡會兒。你自己去外面玩,別再惹長輩們生氣。”
路隨乾脆脫了外套也鑽進被窩,抱住路陵說:“那哥可以不可以答應我,以後別通宵。如果你的工作太累就別做了,我不想你生病。”
路陵愣了下,拍着他的背道:“你還小,不懂,有些工作一定要做,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路隨不服氣說:“我不懂你可以說給我聽,你說了我就懂了。”
“嗯。”路陵輕聲道,“我們國家雖然繁盛了,但軍事不及許多國家,尤其是m國,一直想打壓我們,我們只有從軍事上翻身才能在國際上有話語權。”
路隨似懂非懂:“就是造飛機嗎?”
“那只是其中之一。”路陵失笑,“好了,哥真的困,你乖。”
“嗯。”路隨也學着哥哥那樣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哥哥睡吧。”
路陵應聲閉了眼睛。
路隨爬過去靠在他胸膛,認真又嚴肅說:“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考試,明年過年也和哥哥一樣考第一,到時候就和哥哥一起喫年夜飯,看春晚,好不好,哥哥?”
路陵睡得迷迷糊糊,自然又溫柔地應:“好。”
……
後來,路隨考了第一。
可家裏卻再也沒有哥哥路陵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晏徊對他的稱呼也從“小表哥”變成了“表哥”,似乎所有人都在有意無意地避免碰觸那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可路隨卻知道,哥哥雖然不在了,但他的意志還在。
這也是他今後爲之奮鬥的目標。
有些工作一定要做,不是哥哥,那就讓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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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新年快樂~~感謝你們2020年的陪伴,希望看到這裏的每一個寶寶新的一年順風順水,平安喜樂,愛你們~~麼麼噠~~~正文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