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開完會出來就見許蔚踩着高跟鞋疾步走來。

    “陸先生。”許蔚走到陸徵面前,壓低聲音說,“小蔡來電話說顧總那邊出事了……”

    她附在陸徵耳畔言語一番。

    陸徵的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

    一小時後,某酒店包間門口。

    陸徵快步過去,一把推開包間門,裏面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好幾個侍應生,全都抱着自己的手在痛苦呻吟。

    最嚴重的那個捂着臉抽着氣,鮮血自他指縫間不斷流出來,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孫總和祕書顯然是被嚇到了,此刻還沒緩過來。

    他們只是想讓顧總從中挑一挑,沒想到顧總那麼大反應直接把對他動手動腳的人一個個全撂倒了!

    孫總祕書此刻還能想起當時顧總就坐在那一把鉗住了試圖撫上顧總手背的侍應生的手腕,緊接着又聽“咔”的一聲直接把人的手腕給弄折了!

    酒店經理正在質問孫總到底爲什麼不能報警。

    孫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許蔚沉着臉上來問:“你就是酒店負責人?有什麼事找我談。”

    孫總和祕書這才發現門口站了個臉色鐵青的男人。

    “陸、陸先生?”孫總的臉色更難看了。

    陸徵環顧四周,強壓着怒意問:“顧總呢?”

    孫總的祕書忙說:“去……去洗手間了。”

    陸徵見祕書指了指,他忙轉身尋着標識找去。

    小蔡被關在洗手間外,他很是着急在敲門:“顧總,您沒事吧?顧總?”小蔡聽到有人靠近,原本想攔着人,回頭看見是陸徵,他像是看見了救星,“陸先生您來了?顧總不讓我進去,我……”

    隔着門都能聽到裏面“嘩嘩”的水流聲。

    “讓開!”陸徵握住門把手擰了擰,發現門沒鎖,他徑直開門進去,“嘉翰?”

    洗手檯上的水龍頭打開着,陸徵聽到中間隔間有動靜,他轉身過去,見顧嘉翰有些微晃站起來,扶着隔間的門才終於站穩。

    “嘉翰!”陸徵疾步衝上去將人扶住,“這是喝了多久?”

    將人帶出來,顧嘉翰的領帶扯歪了,襯衫開了釦子,胸前的衣服溼了大片,他正大口喘着氣,臉色煞白,脣色卻紅得過分,似乎還有點腫。

    陸徵下意識擰起眉心,怎麼回事,他身上……並沒有酒氣。

    沒喝酒嗎?

    那怎麼還吐了?

    顧嘉翰一晃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直到被陸徵拉過去他才意識到面前的人真的是陸徵。

    “陸先生……”許是剛纔吐得厲害,他的聲音有點啞。

    陸徵緊抓着他的手臂問:“發生了什麼事?”

    顧嘉翰的目光躲閃,連看都不敢看陸徵:“我……我沒注意,那個人碰到了我的脣,對不起,對不起陸先生!”

    爸媽走後,他從未想過成家立業談戀愛的事。

    在陸先生之前,他更未想過會和男人接吻。

    顧嘉翰本來以爲接吻應該是件很平常又簡單的事,但他沒想到被別的男人碰到是這麼噁心的一件事。

    只是碰到就覺得噁心。

    真的太噁心了!

    他想起來就想吐。

    他已經在洗手檯上洗了很久了,嘴脣都搓得腫了,還是覺得噁心。

    陸先生會生氣嗎?

    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了,陸先生一定很生氣吧?

    是他太不小心了!

    “嘔——”顧嘉翰突然推開陸徵轉身又趴在馬桶上吐起來。

    陸徵起初還以爲他是喝醉了,的確沒想到是因爲這個。

    道什麼歉,他有什麼錯?

    晚上的談話根本還沒開始,顧嘉翰也還沒喫東西,本來就沒什麼可吐了,但他就是覺得噁心。

    “嘉翰。”陸徵將人拉起來,伸手過去想替他擦嘴。

    顧嘉翰幾乎本能往後躲了躲,陸徵用力將人攬住,動作很輕替他擦了擦,顧嘉翰別開臉還想躲,下顎被握住。

    陸徵微微使力將他的臉擡起來,俯身就吻了上去。

    顧嘉翰撐大了眼睛:“唔……髒……”

    “不髒。”不同於前兩次極具佔有慾的瘋吻,這一個吻極盡溫柔纏綿,彷彿生怕弄疼他一般,小心翼翼舔過他的脣瓣,陸徵說得極爲認真,“嘉翰怎麼樣我都喜歡。”

    “陸先生……嗯……”

    這一吻分明柔情似水,一點也不霸道,甚至是顧嘉翰只要微微仰頭就能避開,可他說不清到底哪裏來的魔力,他竟然有些渾身發軟,連腿都酥麻了。

    陸先生扶在他腰際的大掌燙得很,顧嘉翰被吻得有些迷亂。

    陸徵感覺到懷中人的情緒逐漸恢復如初,他終於慢慢離了他的脣,與他鼻尖相抵,輕聲問:“現在好些了嗎?”

    顧嘉翰剋制着微喘點頭:“嗯。”

    先前噁心的感覺再也沒有了,整個人有些飄飄然,他突然連陸先生今日用的是什麼香水都分辨不出來了,只有一個感覺。

    陸先生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讓他覺得很舒服。

    煩躁害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陸徵又憂心問:“身上有受傷嗎?”

    顧嘉翰搖頭:“沒有。”

    “嗯。”陸徵放了心,以顧嘉翰的身手把那一屋子的人打趴下應該是不會受傷的。

    ……

    包間那邊,受傷的侍應生們已經被料理乾淨。

    酒店經理賠笑道:“許祕書,我知道陸氏集團家大業大,可顧總在我這裏打人也不是個事兒吧?下手也太狠了,這些去醫院驗驗可都不是輕傷啊。”

    許蔚嗤笑:“那些人真是酒店的人嗎?我來半天也沒見你出具員工證明啊。”

    經理下意識朝孫總看了眼。

    許蔚道:“還是說,貴酒店還養着一羣鴨?”

    經理臉色大變:“不不不,不敢!我們可是正經生意,怎麼會做那種事呢?那些人都是孫總找來的,說是專門伺候顧總的,我……我也只是做主行個方便。”

    “你!”孫總指着經理說,“你可別過河拆橋,你一聽今天來的客人是顧總,你不也想巴結顧總嗎?”

    “吵什麼?”陸徵的聲音冰若寒潭自門口傳來。

    許蔚退至一旁:“陸先生。”

    孫總等人也忙陪着笑打招呼。

    孫總腆着臉說:“陸先生您看今天這事給辦的,誤會,都是誤會啊。我們也是好意,是年輕人不懂事,伺候的顧總不舒服,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陸徵冷笑一聲坐下。

    孫總親自給陸徵倒了茶,又說:“只是顧總這脾氣有點嚇人,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突然就動手了,可把我嚇的。不喜歡,咱再換,憑顧總如今在海市的地位,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陸徵用手指貼着杯子內側轉了兩圈,輕笑道:“真是沒想到孫總這麼熱情,還兼職當起月老來了,哎呀,這麼急着給顧總介紹男朋友,這是……”他擡眸淡掃過孫總的臉,“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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