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大順把話說完,楊定直接掐了電話。
楊定想起來了,今晚顧總也在現場,是不是少爺和他起了爭執,而陸先生站在了顧總那一邊……
……
秦野調了監控整個人都不好了,顧嘉翰根本就是故意鬆手讓蹊蹊掉下去的!
他往手機裏複製了一份從監控室出來,逮住人就問:“顧嘉翰呢?”
“沒、沒看見……”
“我也沒……”
“不知道啊。”
秦野一路問到外面,正好見楊定的車停下。
楊定下車就問:“少爺和言小姐從哪裏掉下去的?”
秦野來不及多想就說:“那裏,跟我來!”
楊定細細勘察一番,只有一個掉下去的痕跡,看鞋印不會是少爺。
那麼,少爺真的如陸先生所說是自己跳下去的?
那陸先生爲什麼要走?
楊定打開手機電筒往下面照了照,可惜燈光太弱,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哥!”
“定哥!”
大順小順火速趕來了。
楊定回頭問:“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大順打開了強光手電。
一路照下去,一道很清晰的痕跡一覽無餘,直深入山坡深處。
秦野本來是想繞下去找人,現在看到楊定的架勢,忙勸道:“這裏很陡,說是叫坡,一些地方落差高達十多米,和懸崖沒什麼不同,根本下不去的!”
楊定接過小順遞給他的射釘槍,冷笑道:“是一般人下不去。”
說着,秦野見那三人手持射釘槍,對準山莊最高的牆壁開了一槍。
叮叮叮——
三槍全中。
楊定拉了拉繩索,秦野見他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直接跳了下去。
大順小順也毫不含糊地跟跳了下去。
順着痕跡往下找,這是最快的辦法,比山下那羣人地毯式搜索有用多了!
秦野吃了一驚,忙又跑回到山坡處往下看了看,夜裏的風呼嘯盤旋,秦野咬了咬牙,還是不行,他跳下去估計夠嗆!
……
言蹊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剛剛動了動身體,就聽身後傳來路隨的聲音:“醒了?”
言蹊含糊應了一聲,隨即“噝”了一聲。
路隨忙問:“哪裏受傷了?你小心,別亂動!”
言蹊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隱約看到他們是被身後的一棵大樹給攔住了,再往下的落差足有數十米,要是直接摔下去,他們兩個估計都死了。
她微微動了動,右腳好像扭傷了,肩膀上應該是磨破了皮,眼下火辣辣的非常疼。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傷到哪裏,大約是被路隨護在懷裏的緣故。
她忍着痛說:“我還好,你呢?”
“你能起來嗎?”路隨的聲音有些飄。
言蹊試了試,小心翼翼爬起來,她不敢站起來,怕站不穩就直接滑下去,只好坐着轉身試圖將路隨扶起來。
路隨卻按住了她的手:“言蹊,給寧教授打電話,讓他定位你的手機。”
言蹊皺眉說:“我出門時手機正拿在手裏,現在早就不知道掉在哪了。先不說這個,你先起來,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路下去。”
她俯身將把人扶起來,沒想到一碰到路隨就聽他悶哼了一聲。
言蹊的手一頓,下意識問:“你傷到哪兒了?”
昏暗光線下,傳來路隨的輕笑:“沒什麼,我抱着你滾下來時後背撞到了石頭,你不用緊張,只是有點兒疼。”
石頭?
言蹊往他身後摸了摸,樹幹前面果然有一塊石頭!
她再想俯身探過手去,卻被路隨拉住了。
他故作輕鬆道:“你不是想趁機卡油摸我吧?言蹊,不帶你這樣的啊,我這還沒把你追到手呢,你就直接對我上手了,合適嗎?”
路隨仍是在笑,撒嬌說:“我可是爲了你才跳下來的,你還對我這麼兇,言蹊,我……”
言蹊冷靜打斷他的話:“陸隨,你鬆手。”
“言蹊……”
“鬆手,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言蹊一掙就將手抽了出來,她俯身順着石頭探下去,指尖觸及到了路隨後腰的粘稠,言蹊的脊背一涼。
路隨終於瞞不下去,忍住痛說:“石頭有棱角,運氣不好,刺進去了,我現在站不起來,也動不了。你、你幹什麼?”
言蹊快速將外套脫下來往他身後墊。
“你瘋了,晚上冷……”
“閉嘴!”言蹊小心按住他的傷口,“你流了很多血,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跳下來!爲什麼?”
有什麼東西落在路隨臉頰上,帶着絲絲溫熱。
言蹊哭了嗎?
“別哭……”路隨試圖伸手替她擦眼淚,可是根本夠不着。
這時,上前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有強光直射過來。
言蹊回頭的同時本能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透過指縫,她隱約看見有幾道人影從天而降……
“少爺,言小姐!”
是楊定!
言蹊脫口道:“這裏!楊定哥,我們在這裏!”
楊定一躍跳了過來,他先是看到了言蹊,然後手電照到了路隨。
大順小順手裏的燈光一晃打過來,楊定一眼就看到路隨腰下一灘血漬。
他的臉色大變,將繩子系在腰間就衝過去:“少爺您受傷了?”
他伸手要去扶,言蹊忙攔住道:“不能強行拉他起來,萬一止不住血就糟了!得找我表哥下來,他是醫生,他一定有辦法!”
楊定頭也不回:“大順,去找寧教授來!”
路隨擡手遮了遮眼睛,嘆息道:“能別照着我嗎?”
楊定忙移開手電,聽他又問:“你手機呢?”
楊定將手機遞給路隨,路隨直接翻出了陸徵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路隨穩了穩氣息,冷聲道:“十年前的事他不承認是他故意他也苟活到了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沒有找他麻煩。但今天他要動言蹊……這一次,陸叔,您也保不了他!把顧嘉翰交出來!”
……
陸徵握着手機轉身,顧嘉翰正靜靜躺在牀上,他蹙眉喃喃道:“嘉翰,你爲什麼要鬆手?”
……
…………
三小時前。
陸徵看着路隨不要命地直接跳下去,他臉色大變追過去:“小隨!小隨!嘉翰你爲什麼要松……”他猛地回頭卻見顧嘉翰抱着頭痛苦半跪在了地上,陸徵忙扶住他,“嘉翰,你怎麼了?”
“陸先生,我……我的頭……好疼……”顧嘉翰也不知道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是要鬆手,是他渾身突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想解釋一句,可是頭疼得快要裂開,他一頭朝陸徵紮了過去。
……
明明是晴天夜裏,顧嘉翰一睜眼卻是漫天大雪,他早就不在半山的莊園,而是站在一個廣場上,他親眼看着路隨進了面前的瑞雪酒店。
自路陵死後已經十五年了,他們還沒有正式見過面。
來時顧嘉翰都想過了,不管路隨對他是什麼態度,他都要受着。可是臨到頭,他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還打了電話騙他說路上耽擱了。
他在外面來回踱步,還沒等他做好心理準備就見從二樓逃出來許多人,他隱約聽他們在說二樓有炸彈。
顧嘉翰的臉色大變,他試圖衝進去把路隨帶出來,他還沒走到酒店門口就聽二樓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顧嘉翰來不及去正門,直接撞破了一樓餐廳的玻璃,一躍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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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別問,問就是前世他們仨死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