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隨的目光終於又在言蹊臉上聚焦,他毫無血色的脣微微上揚:“你是不是傻,就不怕我心願了了直接睡過去了嗎?你應該說……說等我回桐城去考試的。”

    “我偏不!”言蹊哽咽輕輕抱住他,“萬一你到時候又沒考過我,我豈不是還要再等?陸隨,我不想再等了!”

    路隨被氣笑了:“被你這樣看不起,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那你高興嗎?”

    他的目光溫柔:“高興的。”

    “我也是。”言蹊的指腹輕撫過路隨的脣,而後她低頭吻了上去。

    “唔……”路隨有了些精神,有點小傲嬌,“你怎麼能這麼佔我便宜呢?我、我會佔回來的。”

    言蹊笑:“好,我等你。”

    “我去!”小順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他猛地看向楊定,“定哥,她不是……”

    楊定狠狠瞪了小順一眼:“轉過頭去!”

    小順嚇得不敢再看,只是心裏依舊震驚得不行。

    這小姑娘不是定哥的女朋友嗎??

    他正想着,頭頂再次傳來有人下來的響動。

    楊定警覺擡頭,剛打完電話沒多久,去山下找人的大順不可能這麼快從半山下來,是誰?

    小順直接站了起來,本能擋在了路隨身前。

    “蹊蹊!蹊蹊!”黑暗中,傳來寧昭的聲音。

    言蹊的心頭一動,寧昭來了!

    “沒事了陸隨!我表哥來了!”言蹊回頭大叫道,“這裏!表哥,我們在這裏!”

    很快,他們看到了下來的身影。

    寧昭落地就衝了過來:“蹊蹊,你怎麼樣?有受傷嗎?”

    言蹊搖頭:“我沒事,你快看看陸隨,他受傷了!”

    “傷哪了?”寧昭蹲下去查看。

    楊定突然站起來攔住了跟着寧昭一起下來的人。

    金朝還扛着醫藥箱,被楊定攔住他直接愣了下,脫口問:“楊定,你攔我幹什麼?”

    楊定上下打量着他:“你怎麼在這裏?”

    金朝忙說:“陸先生給我打的電話,說少爺出事了,讓我馬上過來找人。我遇到秦先生,得知你們先下來了,我就趕緊找寧教授一起下來了啊。”

    楊定一時間有些懵:“可陸先生已經走了……”

    “陸先生留下也沒用啊,你還指望他下來?”金朝推開他,嘀咕說,“陸先生要是下來,估計還得先救他。少爺怎麼樣?哦對了,寧教授,藥箱我放哪兒?”

    寧昭沒有回頭,直接說:“先揹着,這裏不平坦,掉下去就糟了。把電鋸給我。”

    言蹊這纔看到金朝身上揹着一把電鋸。

    她嚇了一跳:“表哥,你怎麼還帶了電鋸?”

    寧昭一面接過金朝遞給他的電鋸,一面解釋說:“我們從山下上來算算時間楊定都下來快二十分鐘了,他們下來有三個人,如果沒事應該已經回去了,既然還沒有上去就應該是被什麼絆住了。正好山莊有電鋸,我看這位金先生也挺強壯的,就讓他揹着,以備不時之需。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嗎?楊定,把人按住。還有那個誰,麻煩打個燈。”

    楊定看這架勢有點緊張:“寧教授,不會有什麼事吧?”

    寧昭道:“不知道。”

    “什麼?”楊定的臉色變了。

    寧昭盯住他說:“這裏光線很暗,地勢也不平坦,如果擅自把刺進他身體的石頭拔出來造成大出血的話,我也沒有信心能在最快的時間找到出血點。他身後的石頭很大,不可能連着帶走,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石頭鋸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寧昭的話音剛落,就聽路隨輕聲說:“楊定你就放心吧,他總不至於一電鋸把自己的妹夫給鋸成兩段。”

    寧昭脫口問:“什麼?”

    言蹊忙說:“表哥,你們都別廢話了,先離開這裏再說!”

    “好。”寧昭一拉,漆黑的林子裏響起了令人心悸的電鋸聲。

    ……

    言蹊等人下山時,長寧醫院的救護車早就已經準備好接人了。

    路隨乘坐的救護車上擠滿了幾乎人員,言蹊沒辦法上去,只好換了另一輛。

    寧昭安慰道:“放心吧,我爸親自來了,醫院好幾個主任也一起來,會沒事的。”

    言蹊點頭。

    寧昭忙着言蹊檢查。

    坐在對面的秦野臉色極爲難看:“她肩膀上全是傷,你到底看沒看到?”

    “我沒瞎!”寧昭頭也不擡,蹲在言蹊腳邊一邊檢查一邊說,“肩上都是皮外傷沒什麼事,你不懂別瞎指揮!”

    “你……我……”

    寧昭不看秦野,小心握住言蹊的腳,輕輕轉動問:“這樣疼嗎?”

    “不疼。”

    “這樣呢?”

    言蹊抽着氣:“疼、疼的。”

    秦野又坐不住了:“你能不能輕點!”

    寧昭翻了個白眼:“媽的,我爲什麼要讓你這個白癡上來?現在趕你下去還來得及嗎?”

    言蹊吐了口氣:“你倆能不能別吵了?”

    言蹊之前還不覺得,現在腳踝疼得厲害,腦子裏又是一團糟,兩個哥哥再吵她真的怕忍不住要揍他們了。

    “疼!表哥,疼!”言蹊一把抓住了寧昭的肩膀,痛得整個人都發抖。

    秦野緊張地衝過來把人抱住,安慰道:“蹊蹊沒事,沒事的,很快就不疼了。”他低頭看了寧昭一眼,“你啞巴了?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寧昭沉着臉說:“恐怕傷到骨頭了,得先去拍個片。”

    “什麼?”秦野脫口問,“嚴重嗎?”

    寧昭道:“現在還不好說,得等片子出來,不能讓她下地。”

    “嗯。”

    救護車停下,秦野直接將言蹊抱下車,跟着寧昭直接去拍片。

    “陸隨呢?”言蹊左右看了看,一個認識的人都沒看到。

    寧昭說:“他們會直接去手術室,等拍好片再帶你過去。”

    秦野低頭柔聲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

    暢園。

    陸徵接到金朝的電話說路隨已經找到終於鬆了口氣:“小隨他……現在怎麼樣?”

    “進手術室了。”金朝停頓了下,道,“陸先生,楊定他們好像對顧總充滿了敵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身後臥室的門開了又關。

    陸徵收線轉身:“怎麼樣?”

    姜醫生摸着下巴說:“看不出什麼,小顧總爲什麼昏迷不醒我也說不出來,是不是送去醫院查一查。”

    陸徵沉默不語。

    ……

    長寧醫院手術室外。

    大順小順滿身狼狽,楊定更是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可怕。

    從出事到現在,楊定無數次地想過顧嘉翰要是在h省死了就好了!

    楊定站了片刻,轉身道:“你倆在這裏守着,一步也不能離開。”他說着快步出了急診室,遲疑了下,還是往帝都撥了號出去,“夫人,少爺出事了,在海市。”

    --

    作者有話說:

    別罵陸先生呀,他其實是最慘的,夾心餅乾最難做,他也很無奈,路隨身邊有很多人,但是顧嘉翰卻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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