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路隨!”

    正跪着幫地上暈厥過去的陌生男人做着心臟復甦的路隨詫異回頭朝衝進去的兩人看來。

    言蹊:“……”

    暈倒在地上的是個大約四十多的男人,他的公文包掉落在一側,應該是出差人士。

    楊定看一眼立馬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忙大步上前說:“少爺,我來。”

    做這種急救需要很大力氣,楊定怕路隨背上的傷不舒服,捲起衣袖就過去接替路隨的位置。

    路隨微微喘着氣讓開,簡短說:“嘴脣有點發紫,可能是心臟病,叫救護車了嗎?”

    言蹊這才反應過來說:“機場醫護人員馬上會來的。”她剛纔在跑來的時候按了手機上的緊急救援,這是華西航空特有的救援服務,和長寧醫院掛鉤,一旦她按下發送,那邊會自動定位她的位置派人來救援。

    路隨鬆了口氣:“那就好。”

    言蹊見他起身時下意識蹙了蹙眉。

    之前聽清潔阿姨說有人在男廁所暈倒時,言蹊簡直快被嚇出心臟病了,眼下看到路隨安然無恙,她狂跳不止的心臟卻還沒有完全平復。

    醫療隊是駐紮在機場的,很快就到了,把地上的男人接走了。

    看熱鬧的人也一下子散了。

    路隨洗了手轉身才看到站在言蹊身邊的薛停。

    薛停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這麼巧啊,我聽言蹊說你們倆一架飛機來的啊,呵呵。”

    早聽薛停說了好幾次他有女朋友的事,聽得出薛停很喜歡他的女朋友,現在看到他們並排站在一起,路隨心裏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愣了半天就應了一聲:“嗯。”

    薛停又回頭朝言蹊說:“我們先出去吧,畢竟這裏是男廁。”

    言蹊這才反應過來,先前衝進來時沒想那麼多,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站在這裏哪兒哪兒都覺得奇奇怪怪的。

    幾人從廁所出來,言蹊突然站住腳步,回頭問路隨:“我打了你那麼多通電話,你怎麼不接?”

    嗯?

    路隨這才茫然將手機拿出來,發現上面果然全是言蹊的未接,還有她的未讀信息。

    他的手機是靜音的,沒有震動。

    之前他看到薛停和言蹊抱在一起後整個人有點懵就去了洗手間打算洗把臉清醒清醒,但後來他雙手撐在洗手檯上突然發了呆,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那段時間裏他究竟在想什麼,以至於連震動都沒感覺到。

    直到站在他身邊洗手的陌生男人突然在他身邊倒下他纔回過神來。

    路隨脫口問:“什麼事?”

    言蹊怔忡片刻,往前一步靠近他睨着他問:“你怎麼了?”

    路隨更懵:“什麼?”

    言蹊不知道他是在裝還是什麼,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說:“我說過要和你談談,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哦……路隨彷彿回魂了。

    言蹊看着他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真的很想上前狠狠敲敲他的腦袋想知道他在想什麼能這麼出神?

    言蹊這話說的薛停整個人被強行提神了。

    談談?

    他們要談什麼?

    該不會是談情說愛吧??

    薛停忙說:“我讓祕書訂了餐廳,本來是想和言蹊一起喫飯的,既然這樣的話,不如一起邊喫邊聊吧?”

    他死活也要跟着,這樣他們總不至於談些不能談的了吧?

    路隨看了眼腕錶說:“不了,就在機場找個咖啡廳吧,我一會還要飛帝都。”

    “今天?”言蹊擰眉道,“你剛落地……”

    楊定忙解釋說:“我們本來就是要回帝都的,只是因爲今天a國沒有直飛帝都的航班,少爺才決定來海市中轉的。”

    路隨點頭:“研究所有點事,我需要回去處理。”

    “好,那我們長話短說,去我辦公室吧,你想喝咖啡或者是喫點別的我那都有。”言蹊走了兩步又想起來,回頭朝薛停說,“你先回去吧,我跟路隨談點事。”

    “……”薛停撐大了眼睛,“我可以等你們談完再和你一起走啊。”

    本來言蹊要談的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的,當然是越少人聽到越好。

    她直接拒絕:“不用了,回頭我請你喫,給你補上,行不行?”

    臺階都給成這樣了,薛停再不依不饒就有點過了,他只好忍痛走了。

    ……

    言蹊的辦公室一切裝修都很簡單,清清冷冷,一點也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辦公的地方。

    書架上幾乎全都是和飛行有關的書籍,一側架子上還有兩架飛機模型,一架是言蹊目前駕駛的n8720機型a320,另一架……

    路隨的呼吸微窒,居然是——

    殲-35。

    “咖啡,加奶不加糖。”言蹊將咖啡小心放在路隨面前,見他有些發愣,便又問了句,“沒錯吧?”

    路隨收回目光道:“哦……沒、沒錯,謝謝。”

    言蹊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毫不避諱道:“不瞞你說,試駕殲-35一直是我的願望。”她捧着咖啡杯坐下,聳聳肩說,“不過現在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應該是沒什麼機會了。不說這個,我之前給你發的信息……”

    路隨直接打斷她的話:“你說你有個朋友在e國,這個朋友是顧嘉翰嗎?”

    言蹊的舌頭差點讓咖啡給燙到,之前因爲也不知道殲-35就是路隨,她只想着一定要得到一個跟殲-35談談的機會,所以憑空捏造了個在e國瞭解國情覺得需要撤僑的朋友……

    哎,真是口嗨一時爽啊。

    算了,她總不能說她曾經從五年前重生回來的事吧?

    言蹊定了定神說:“是。我知道你不信顧嘉翰,但……”

    “我信你。”路隨修長的手指勾住了咖啡杯懷,那雙墨色瞳眸朝言蹊看來。

    言蹊被他看得心跳漏了半拍。

    路隨徑直將咖啡杯端起來,淺抿一口道:“但我需要一個說服上面的人的理由,畢竟撤僑不是小事。”

    找了無數理由,打了長篇腹稿想要“誆騙”殲-35的言蹊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路隨公私分明這一點是真好,省下言蹊說服他的時間。

    但現在問題是……

    言蹊老實說:“我沒有別的實質性證據給你去說服他們,對不起。”

    路隨彷彿是早有預料般,他知道言蹊信任顧嘉翰,就如同他信言蹊的判斷一樣。

    他們沒有別的證據,但他們唯一的優勢是——言蹊畢業於華航。

    路隨站起來,單手熟練扣上衣服釦子,淺睨着言蹊道:“那就請言機長跟我去帝都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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