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裏傳來宋也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咒罵聲。但很快,顧嘉翰就聽到了那聲熟悉的槍.身被支起來的聲音。

    那邊剛換了人舉起火.箭.筒右肩就吃了一槍,他的手一抖,火.箭.筒偏離原來的方向開了一槍。

    “轟”的一聲,不遠處的一棟小樓直接塌了。

    宋也又罵罵咧咧一陣:“媽的,說好的一槍一個小朋友呢!這把98k是不是準心不行啊?”

    顧嘉翰沒搭話,趁着那邊慌亂之際,他探出身利落兩槍打倒了視野中能看到的兩人。

    宋也開了兩槍後差不多找到了手感,終於打出了一發爆頭。

    對方明顯慌了:

    “有埋伏!他們有埋伏!”

    “難道又是那個狙.擊.手嗎?撤!撤!撤!”

    顧嘉翰靜靜等了一會,聽到前面不再有動靜才站起來,他看向那幾乎被打成篩子的掩體,他強壓着緊張和激動一步步靠近:“出來!”

    是陸先生嗎?

    拜託一定要是陸先生!

    金朝聽到有人用國語說話,立馬將手高舉至頭頂說:“自己人,自己人!”

    他轉身站了起來,在看清來人後,金朝不可置信道:“顧總?!真的是您!哈哈——顧總您……”金朝的話至一半,突然看到顧嘉翰身後原本倒在血泊中的人朝他舉起了槍,金朝臉色大變朝顧嘉翰衝去,“顧總小心!您後面……”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聽到了“砰”的一聲。

    金朝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快速檢查了一遍顧嘉翰,見他身上並沒有多出什麼血窟窿才把心放回肚子裏,原來是那個正要偷襲顧嘉翰的人被人補了一槍!

    顧嘉翰跟着回頭看了眼就聽宋也無比慶幸道:“還好我沒走,本來想看看那羣人是不是會折回來,沒想到居然有個沒死透的!”

    顧嘉翰吐了口氣道:“你應該多練練槍法,能一槍解決的話,就不用返工了,既浪費子彈還提心吊膽。”

    宋也罵罵咧咧:“對待恩人是這樣的態度嗎?嘉翰你給我等着!”

    金朝雖然聽不到宋也的話,但也知道顧嘉翰應該是在和誰對話,他下意識愣了愣,他認識顧總的時間也不算短,卻從不知道顧總居然也會說笑?

    金朝正想着,見面前的人已經轉身,沒等他說話就急着問:“陸先生呢?”

    “哦……”金朝往身後一指,“在這,陸先生他……”

    他的話沒說完顧嘉翰就衝了過去。

    繞過被打得一地殘渣的掩體,顧嘉翰看見陸徵靜靜躺在那裏,他的臉被金朝用衣服蓋住了。

    金朝看顧嘉翰的臉色肉眼可見得白了,他忙說:“顧總您……別急……”

    顧嘉翰踉蹌往前走了兩步,手裏的槍也握不住,直接砸在了地上,腳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他沒站穩半跪下去,掌心本能往地上撐了一把,又極快爬起來朝前面的人走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怎麼會來晚?

    他明明……明明已經很快了!

    “顧總您……您別這樣。”金朝有點害怕,“是我沒保護好陸先生,但是我……我盡力了,我……”

    “嘉翰!”宋也終於氣喘吁吁跑來,看見這一幕,他臉色一變,大步衝上去將人扶住,對上顧嘉翰近乎沒有血色的臉說,“你盡力了,別這樣,節哀吧。”

    “什麼?”金朝猛地擡頭,“節什麼哀?你亂說什麼?”

    宋也蹙眉看了眼地上的人:“不然你讓我說什麼?死的好?”

    顧嘉翰側過臉來,宋也忙哄道:“好好,我亂說,我閉嘴,你別哭。”

    金朝終於回過神來,忙說:“陸先生沒死!”

    “你說什麼?”顧嘉翰幾乎本能推開宋也的手撲了過去,他顫抖掀開蓋住陸徵臉的衣服。

    衣服下的臉混着泥塵齏粉,有些看不真切,但的確是陸徵!

    他伸手探上陸徵的頸動脈,活着,還活着!

    宋也撐大了眼睛質問金朝:“沒死你幹嘛給他頭上蓋衣服?你是有什麼毛病嗎?”

    金朝極力辯解:“剛纔那麼混亂,我當然是怕陸先生的臉被碎石砸傷啊!”

    “陸先生?陸先生?”顧嘉翰叫了兩聲沒反應,他一摸發現陸徵整個人燙得很,他脫口問,“他怎麼了?”

    金朝嘆息說:“一直在發燒,之前喫過退燒藥明明凌晨時退下來了,可又不知道怎麼無緣無故燒起來了,人……人大部分時間也一直在昏睡。”

    宋也抱胸問:“感冒藥也都吃了嗎?”

    金朝點頭:“吃了。”

    顧嘉翰鐵青着臉去卷陸徵衣袖,還有褲管。

    金朝忙說:“我都檢查過了,沒有傷。”

    顧嘉翰一言不發伸手解開陸徵的襯衫釦子,他將人拉起來,將襯衫往上一掀,陸徵後腰處一道大約三公分長的傷口露了出來。

    “這……”金朝的臉色變了,“我……我沒想到陸先生身上會有傷,他也從沒提過……”

    宋也過來半蹲下,摸着下巴說:“傷處太小,他估計自己也沒怎麼感覺到,應該是彈片擦傷,只是破了點皮呀,這要是在國內,我估計也就是衝個水就完事。”宋也又湊近了些,“唔……感染得有點嚴重了,我們的藥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先回車上。”顧嘉翰利落幫陸徵重新穿好衣服,將人背起來,他走了幾步,聽背上的人輕輕哼了聲。

    顧嘉翰下意識放慢了步子:“陸先生?”

    “嗯……”他似是迴應了聲,須臾後,顧嘉翰聽他又迷迷糊糊道,“金朝,你別忘了我說的話,我的遺囑在……在銀行保險櫃,都是留給嘉翰的,密碼他知道的。”

    顧嘉翰的心驀地一沉,他穩了穩氣息問:“您留了什麼給他?”

    陸徵的聲音越來越輕:“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我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和存款,但他也許……也許根本不稀罕……”

    ……

    航班已經延誤了一個多小時了。

    路隨終於起身道:“現在這種情形,沒有援軍他們根本出不來,言蹊你們先走,飛機場幾百號人不可能跟着我們耗在這裏。”

    言蹊見他和楊定要走,她本能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去。”言蹊望着路隨詫異的表情一字一句說,“走陸路不行,但直升機可達。”

    楊定脫口問:“現在去哪裏弄直升機?”

    言蹊目光堅定,豪橫說:“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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