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瞬間,言蹊的大腦空白了一片。

    隨即在極短的時間裏,她想起了爸爸媽媽,家裏各位長輩,哥哥們,還有她的朋友們。

    最後是——朝她飛撲過去的路隨!

    “少爺!”楊定離得遠,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了。

    言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路隨一把抱住了,他的後背直接對準了槍.口。

    此時,微亮天邊太陽已經露了頭。

    千鈞一髮之際,空中傳來“砰”的一聲,被嚇住無法動彈的言蹊就這樣眼睜睜看着直升機上的機.槍.手被擊中眉心,然後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摔了下來。

    路隨本能擡頭看向槍.聲傳來的高樓。

    顧嘉翰單膝跪地架着98k正在距離醫院一百多米的樓頂,他迅速吐納調整一口氣,一邊換子彈一邊聽着身邊宋也的報告,再次扣下扳.機,後艙裏想後補前機.槍.手的人也被一.槍.爆.頭!

    宋也冷靜道:“它想逃,九點鐘方向,300米,風速9米。”

    “砰——”

    又是一槍。

    子彈穿過駕駛艙的玻璃,直接打穿駕駛員的右手掌。離得最近的楊定聽到頭頂傳來駕駛員的慘叫聲還有他聽不懂的當地語言,不必翻譯也知道一定是在罵人。

    宋也的目光從受傷的駕駛員身上收回,他撐大了眼睛看了身邊的人一眼:“你也會失手??”

    之前千鈞一髮之際那一槍沒失手,這回直升機上能反擊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一個駕駛員了他反倒是失手了?

    這可不像是他認識的顧嘉翰啊!

    顧嘉翰依舊冷靜道:“還沒完,繼續。”

    宋也只好繼續給他報位。

    顧嘉翰又一槍打在了駕駛員的肩胛骨上。

    宋也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顧嘉翰一動不動道:“愣什麼,繼續。”

    敵方駕駛員顯然沒想到他們會有狙.擊.手,看得出他極力想要離開,但是左手掌被打穿,右肩受傷,他根本是有心無力。

    他咒罵着想求救,又一槍打來,他頓時叫得更淒厲了。

    這一槍無比刁鑽,穿過了機艙門射進了他的大腿!

    宋也終於忍無可忍:“你怎麼了?”話出口,宋也突然變了臉色,“你是不是受傷了?”

    宋也起身想去查看顧嘉翰,卻見他直接收.槍站了起來,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遲疑,怎麼也不像是受傷的人。

    顧嘉翰看着遠處搖搖晃晃正在下降的直升機說:“只有這樣讓他覺得降落還有一線生機,他纔會好好讓直升機降落。他毀了我們的直升機,那就只好把他們的留下了,畢竟我們需要靠它離開這裏。”

    宋也笑了笑:“行啊你,我剛纔還真的以爲你連開三槍都失手呢,這樣豈不是回頭你得給我當觀察員了?”

    顧嘉翰收拾好將98k背上身,望着他一笑:“你這輩子別想。”

    ……

    言蹊整個人因爲極度害怕有些僵硬,路隨直接將人抱起來轉移去了更安全的地方。

    “沒事了。”路隨輕聲安慰着。

    言蹊終於回過神來,旭日升於路隨背後,他的臉揹着光卻掛着笑,言蹊怎麼也笑不出來,她睨着他脫口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以後不要這樣!”

    “嗯。”路隨神色不變道,“我也說過你別讓我看見。”

    “路隨你……”言蹊氣道,“那你知不知道機.槍.子.彈的射速就算你擋在我面前你也根本擋不住!”

    路隨莞爾:“嗯,我後來想到了。”

    機.槍.子.彈要真的射過來,他和言蹊都活不了,但他撲過去時腦子裏根本想不到這一點。

    “少爺!”楊定跑了過來,“您沒事吧?”楊定近身緊張打量路隨,確定他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路隨回頭道:“直升機去哪了?你跟過去,先把它搶下來!”

    在看到顧嘉翰朝駕駛員開槍時,再回想起言蹊試圖去開他們的直升機,路隨就知道他什麼心思了。

    楊定愣了下:“可是你們……”

    “我們先去那棟樓和他們會合。”路隨打算去扶言蹊時遲疑了下,乾脆將手腳冰涼的言蹊抱了起來。

    楊定只好點頭朝直升機落下的方向跑去。

    ……

    陸徵隱約似乎聽到外面在交.火,聲音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小範圍交.火都要大,好像還有直升機的聲音。

    陸徵猛地睜開眼睛,又是一處陌生的地方。

    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金朝呢?

    ……

    顧嘉翰和宋也比賽似的從頂樓一路衝下來,到三樓樓道口,顧嘉翰看到有人影出現在拐角時他已然收勢不住。

    他一頭與來人撞上去的瞬間,顧嘉翰的眸子微微撐大,他幾乎本能伸手拉住了被他撞得往後仰的陸徵。

    顧嘉翰的力氣很大,陸徵因爲慣性又撞回到顧嘉翰身上。

    剛剛經歷一場大戰,顧嘉翰滿身的硝煙味,他順勢扶住陸徵,本能摸上他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他終於鬆了口氣。

    陸徵站直身體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不是夢!

    真的是嘉翰!

    陸徵來不及去想顧嘉翰爲什麼會在這裏,他只知道嘉翰的掌心正貼着他的額頭,他分明還是關心他的!

    “嘉翰。”陸徵伸手想擁住面前的人。

    “靠!”宋也一把推開了陸徵,不客氣睨着陸徵,“警告你啊,別對嘉翰動手動腳!”

    陸徵剛退燒,身體還很虛弱,本能扶着牆壁才站穩:“你是誰?”

    宋也親密摟住顧嘉翰的肩膀,穿着同樣去了標識的作戰服與他並肩站着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不過是嘉翰的前老闆而已,是不是,嘉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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