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顧嘉翰額前散落的碎髮撩開，輕聲問：“好些了嗎？頭還疼嗎？”
顧嘉翰搖頭，休息室只點了一盞牀頭燈，他發現寧昭已經不在現場了。
陸徵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下午的會議我都推了，不舒服的話再休息一會。”
顧嘉翰蹙眉問：“阿昭呢？”
“有事先走了。”陸徵細細看了看，見顧嘉翰的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這才鬆了口氣。
顧嘉翰沉默須臾，彷彿有些不確定地問：“他有說我之前看到的是什麼嗎？”
陸徵輕嘆一聲，將人抱在懷裏：“別多想，只是個夢而已。”
他之前給盛妤芳打過電話，但盛妤芳沒有承認，並且很生氣地問是不是顧嘉翰污衊她的。
但陸徵不知道該不該信她。
畢竟這件事除了盛妤芳還有誰有理由和機會這麼做呢？
“沒事的，嘉翰。你只是這些年經歷太多，有些壓力而已。”陸徵不斷輕撫他的肩膀安慰，其實是不是都無所謂了，他只是不想再讓顧嘉翰受到路家那邊的傷害了。
兩人在牀上躺了會兒。
陸徵突然說：“今天我們在外面喫飯好不好？”
“嗯？”顧嘉翰下意識擡眸，“怎麼突然想到在外面喫？”
陸徵笑：“酒店來了個擅長法國菜的新主廚，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想帶你去試試。”
顧嘉翰點頭：“好。”
陸徵盯住顧嘉翰看了片刻，低首吻上他的薄脣。
他的脣很軟，有點甜甜的，他也很順從，甚至會有意無意地迴應，和從前笨拙的顧嘉翰很不一樣。
但這一刻的陸徵異常清醒，嘉翰只是爲了任務而已，他不希望被他發覺。
那就裝作不知道。
在e國他揹他時還曾說就當是還給他的，可是嘉翰，你打算還到什麼時候？
連命也還上爲止嗎？
陸徵的胸口發悶，呼吸短促，他扣住顧嘉翰的腰狠狠吻着。
怪不得上次他明明看到白盈聽給他打電話，他卻一句都沒有問過。陸徵故意不提，就是想等他自己來問，現在陸徵知道了，嘉翰他並不在意。
陸徵咬住顧嘉翰的脣，事到如今，只有他一個人貪戀得放不下而已。
……
路隨剛掛完寧昭的電話沒多久，言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似乎剛伸完懶腰，聲音也帶了幾分慵懶：“睡醒了，路科長打算帶我去哪兒呢？”
路隨蹙了蹙眉，有些尷尬說：“嗯……計劃趕不上變化，你表哥找我有事。”
“嗯？”言蹊有些意外，“他……因爲你追我的事？”
路隨嗤的笑出來：“我本來也以爲是這樣。”
言蹊更意外：“不是？”
路隨乾脆走到陽臺上，轉身就見言蹊也站在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兩人對視而笑，默契地收線。
路隨聳聳肩說：“好像和顧嘉翰有關，但他電話裏也沒怎麼說清楚。”
言蹊簡單收拾了下過去隔壁時，路隨已經開門等着她了。
她跟着路隨進了客廳，一面問：“嘉翰哥怎麼了？”寧昭不是去處理顧嘉翰記憶混亂的事嗎？那有了結果不應該是來找她的嗎？爲什麼反而來找了路隨？
路隨跟着言蹊坐下，他不確定說：“說是顧嘉翰作了個夢，好像和我曾經的夢有點像。”
言蹊的眼珠子不自覺撐大：“真的假的？”
路隨笑：“誰知道？”
他給言蹊倒了杯水。
言蹊端起來喝了口：“什麼夢？”
“就是……”
“少爺！”
楊定快速從二樓衝下來打斷了客廳內二人的對話，事情特別緊急，以至於最後半層樓梯楊定是直接從欄杆翻了下來。
他將手機握在手心，見言蹊也在，他只是稍愣半秒，直言道：“入境口岸那邊有消息了，人確定入境了，就在我們回國後的第三天。”
路隨的臉色瞬間沉了。
言蹊有點懵：“你們在說誰？”
楊定在手機屏幕上操作一番，擡手一樣，利落將一份資料直接拉了出來，以虛擬投影模式出現在了客廳。
言蹊很快看見了資料上的男人照片，她細細看了看，確定不認識。
楊定繼續道：“華裔，代號就叫sniper，不知道真實姓名和國籍，狙.擊.手，同時也擅長近身格鬥。”
關於最後一點，楊定深有體會，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與sniper正面交鋒過的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言蹊大約也猜到這是個殺手了。
路隨問：“目前人在哪裏？”
楊定搖頭道：“他是從華國西北口岸入境的，沒有通過帝都、海市這種大城市，而且此人反偵察能力十分強，沒辦法確定具體行蹤。但，基本上在海市，畢竟陸先生在這裏。”
路隨咒罵一聲拿出手機打給陸徵，無人接聽。
他又打給金朝。
“少爺？”金朝很是意外。
路隨直接問：“陸叔呢？”
金朝愣了下：“不是……應該在集團嗎？”
“你不在？”路隨猛地站了起來，“有殺手找上了陸叔，你作爲他的貼身保鏢你不在他身邊？？”
金朝震驚問：“您也知道了？”
路隨簡直要殺人了：“你還知道？？？”
金朝忙說：“這不是顧總在陸先生身邊嗎？顧總這些年實戰經驗足，而且那位宋先生也在，陸先生那邊暫時沒什麼事。”
路隨與言蹊對視一眼。
所以這就是顧嘉翰突然反常留下的原因？
而且宋也根本沒走？！
路隨收線後朝言蹊說：“我得去一趟暢園，言蹊，你……”
言蹊點頭道：“我知道，不用解釋，去吧。”
路隨感激衝她一笑，和楊定快速出去，他一面交待着：“給帝都那邊打個電話，讓那兩個順連夜過來，你和他們打配合比較默契。”
楊定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