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翰笑：“你自己別作。”
陸徵將人抱住，深吸了口氣說：“你說的對，但真的……看到一地的血，我差點心臟病都要犯了，幸好，幸好……”
他抱得有些用力，顧嘉翰拍拍他，他還不肯鬆手。
是真的害怕，特別特別地怕，就好像那一瞬間靈魂出竅，整個人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麼。
後來，王媽給陸徵發了條信息，告訴他晚飯準備好了。
大約是以爲顧嘉翰還在睡，怕吵醒他，連門都沒有敲。
陸徵和顧嘉翰出去時，廚房已經收拾乾淨，王媽也早就走了。
顧嘉翰坐下，伸手接過陸徵遞給他的碗筷，說：“明天讓王媽別過來了，來回挺折騰，你不用擔心晚飯，晚飯我給你做。”
“不行。”陸徵跟着坐下，一臉嚴肅，“你現在什麼也別想，好好養身體。等回頭我讓許祕書給王媽在這裏租個房子，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她累着了。”
“……”顧嘉翰無奈道，“哥，你太誇張了吧？”
陸徵擰眉：“你不想我更誇張的話就好好喫飯。”
顧嘉翰乖乖低頭扒飯。
從前兩人喫飯時還會閒聊下公事，但現在陸徵一點也不想顧嘉翰勞累，回家就從來不提集團的事。
彷彿是那扇門一關上，圍繞陸徵的全都是顧嘉翰的事，再也空不出心思去想其他。
隔了會兒，顧嘉翰突然說：“宋也過兩天要走。”
陸徵微怔：“決定了？”
顧嘉翰點頭：“先飛帝都，然後轉直達航班去j國。我到時候要去送他。”
陸徵細細觀察着顧嘉翰的神色，一時間也瞧不出不開心，便點頭：“好，我陪你去。”
……
路隨回帝都後，幾乎又進入了封閉狀態。
但每天都雷打不動會給言蹊打視頻電話，有時候兩個人都忙，就算什麼都不說話，視頻也是開着。
言蹊莫名就想起當年兩個人都準備參加全國競賽時，他們也是這樣開着視頻，然後各自刷題。
兩天後，宋也從海市飛帝都，乘坐的正好是言蹊的航班。
陸徵原本打算再多買兩張機票，好讓顧嘉翰進候機室去送人，顧嘉翰卻說不用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裏和進去沒什麼區別。”
正說着，那邊宋也寄存完行李過來。
兩人對視半天。
顧嘉翰突然邁步過去，狠狠抱住了宋也。
宋也擁抱住顧嘉翰，眼眶瞬間紅了：“嘉翰，要好好的。”
顧嘉翰緊緊抱着他，沒說話，怕自己一開口就破了防，在機場哭出來。他很少哭的，向來是能剋制自己的那類人，但這一次，真的有點難。
宋也拍了拍他的後背：“我該走了。”
顧嘉翰仍然捨不得鬆手。
又隔了會兒，宋也嘆息：“要誤機了，嘉翰。”
“嗯。”他終於鬆了手，往後退了半步，“那……到了聯繫。”
“知道。”宋也轉身大步朝前走去，瀟灑地揮了揮手，“回去吧，陸先生，嘉翰再見。”
“再見，宋也。”顧嘉翰有些失神。
陸徵走上前，摟住他的肩膀。
顧嘉翰突然說：“我從沒有送別過朋友，原來這麼讓人難受。”
陸徵蹙眉道：“那你知道當年你離開時我有多難受了嗎？”
“那不一樣，我自己離開會知道歸期，但是送別人離開，卻不知道他人何時能歸。”他收回目光，看了眼陸徵，又垂下眼瞼，“雖然……但是，對不起，哥。”
“都過去了。”陸徵道，“回家吧，你昨晚沒怎麼睡，又起了大早，困了吧？”
“還好。”
二人回到車上，顧嘉翰突然問：“你要去參加你堂叔家的婚宴嗎？”
陸徵有些詫異：“這週末，金朝說的？”
顧嘉翰抿脣：“我也收到請柬了。”
顧嘉翰是集團的執行總裁，會收到分公司負責人女兒的婚宴請帖很正常，陸徵倒是忘了這茬。
陸徵說：“不想去也沒事。”
顧嘉翰道：“沒什麼想不想的，走個過場罷了。”
陸徵突然想起來：“我記得我堂叔當年還想把女兒介紹給你來着，我那堂妹對你還十分中意。怎麼，現在是想你去搶婚？”
顧嘉翰失笑：“能清醒點嗎，哥？我搶個屁婚。”
陸徵笑起來。
……
宋也剛上飛機就被空姐告知給免費升艙了。
宋也有點懵：“不是說頭等艙客滿了嗎？”
俞橙操着職業笑容說：“本來就是特意留了個位置給宋先生的，我們機長的意思，您這邊請，宋先生。”
宋也很是意外，早知道言蹊辦事周到，看來還真的是。
俞橙給他端了飲料來，又笑着說：“宋先生的英勇事蹟早有耳聞，我特別崇拜您這樣的英雄，希望這趟旅程讓英雄舒心又舒適。不打擾您休息，您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落地帝都後，言蹊連宋也下一趟航班都給升艙了。
直飛j國，經濟艙都要不少錢，更別說頭等艙了。
宋也受寵若驚：“言小姐，這張票就有點太貴了，我消受不起，你還是退了吧。”
言蹊笑：“我哥這些年勞煩你照顧，我特別感謝你，再貴也值得。別說一張機票，就算一架飛機也沒什麼。”
宋也好笑說：“真的假的，你還能送我一架飛機嗎？”
言蹊認真了：“你想要嗎？”
宋也在盯住言蹊看了兩秒後，瞬間反應過來面前的人認真了，他忙擺手：“開玩笑開玩笑的！你送我，我也沒用，機票就機票吧。”比起飛機，頭等艙的機票宋也瞬間覺得也能消受得起了。
言蹊親自送宋也到了登機口，這才返回。
候機廳里正播放着緊急新聞：
“據可靠消息稱，隸屬於航天航空大學研究所的研究基地發生爆炸，目前人員傷亡尚且無法確定……”
言蹊猛地收住了腳步，研究所基地發生爆炸……
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