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幹嘛。
面對佟湘玉一絲不掛的疑問，姬無敵有些哭笑不得。
誤會大了，事也搞大了。
“我們有必要認真的談一下。”
姬無敵不想誤會再加深了，彎腰撿起佟湘玉衣衫：“先穿上，這件事說起來，或許對你不太禮貌。”
“你嫌棄我？”
這麼明顯了，佟湘玉再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沒……”
“你就是嫌棄。”
不等姬無敵狡辯，佟湘玉再一次打斷：“你是嫌棄我不守婦道，還是覺得我見錢眼開，又或者我是寡婦，卻又改嫁白展堂。”
“……”
姬無敵沉默了。
佟湘玉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嫌棄嘛？
在進廂房之前，姬無敵還沒嫌棄的心思。
現在嘛。
聽了佟湘玉對自己有一個清醒的認知，嫌棄的心，似乎又減弱了些。
“我從不認爲，守寡，就是美德，何況你還出嫁的路上，夫君被人殺了……”
“那就是嫌棄我見錢眼開了？”
“嗯……這個……嗯……你這麼不說不守婦道呢？”
姬無敵很虛僞。
明明是嫌棄佟湘玉見錢眼開無下限，見佟湘玉挑明，又想挽回找補找補。
至於爲什麼。
說穿了敗人品。
玉體就在眼前，姬無敵心有嫌棄，但身體卻很誠實。
就是饞了。
男人嘛。
應該也能理解。
“兩者是一回事，分開說，是給你多一種選擇，也是照顧一下自己的顏面。”
言罷，佟湘玉苦澀一笑，接過姬無敵遞來的衣衫：“想聽聽的我的故事嘛？不是狡辯，也不是想證明什麼。”
“說說吧。”
姬無敵微微點着頭，抽身坐在一旁：“現在的你，確實想要傾訴，若是我不聽，你怕是難有勇氣活了。”
“你這混蛋，現在卻心細起來了。”
嗔了眼，佟湘玉一邊訴說着，一邊穿戴衣衫：
“我家世代走鏢，也就是龍門鏢局，你清楚的。在我剛記事時，就和衡山派的少主莫小寶定了娃娃親。”
“那是小，不懂事，不知嫁人是什麼概念。可後來，隨着時間流逝，我慢慢長大，逐漸明白了。”
“嫁人就是長相廝守一輩子，福禍也要一起承擔。”
“懂得這些，我害怕極了……”
“對了姬無敵，你不會覺得我在找理由，洗清自己吧？”
佟湘玉突然的一問，問的認真聽故事的姬無敵一愣：“別多想，我在仔細聽你講。”
“哦~”
應了聲，佟湘玉整理了一下穿戴好衣衫，在姬無敵身邊坐下，繼續講着他故事。
“前面太囉嗦了，就直接跳過。”
“從哪說呢，就從七俠鎮開始吧……”
“我忐忑的等到出嫁的哪一天，途徑七俠鎮歇息時，卻遇到兩個歹人。”
“白展堂、姬無命。”
說到這裏，佟湘玉忽然看向姬無敵：“你也姓姬……”
“同姓而已。”
“該不會是你吧？”
佟湘玉一下驚了。
不過。
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
姬無敵身世，不是什麼祕密，自幼喪父又喪母，靠着坑門拐騙活到成年，隨後花了十兩銀子加入錦衣衛。
再後來。
就是姬無敵遇到貴人懿安皇后，從此一飛沖天。
因此。
佟湘玉纔有這個懷疑。
“你怎麼罵人呢。”
姬無敵臉一黑，擡手賞了佟湘玉一個腦瓜崩：“是盛秋月，姬無命原姓盛，姬姓是他加入葵花派之後改的。”
“這？”
揉着額頭的佟湘玉瞪大了眼睛：“我弟弟石頭的死，難道是盛秋月復仇？”
石頭，就是佟承疇。
“沒那麼多陰謀論，盛秋月並不知情，再說，就算有一天她瞭解了真相，也是恨呂秀才，畢竟她爹，是被活活說是的……”
“不能大意啊。”
這可是殺父之仇，佟湘玉哪敢相信：“當初我嫁白展堂，就是因爲他盜亦有道本性不壞，我和小貝孤苦伶仃，又怕仇家追殺，才早一個這麼靠山。”
“啥玩意？”
這下輪到姬無敵驚訝了：“你和白展堂難道不是兩情相悅？”
“白癡啊你。”
佟湘玉直接給了姬無敵一個大大白眼：“他和姬無命，是想殺了我和小貝搶奪嫁妝，哪來的兩情相悅……嗯……也不能這麼說，成親之後才慢慢的有了感情。”
“明白了。”
姬無敵懂了。
這才合理嘛。
同時。
姬無敵也理解了佟湘玉。
無依無靠，還要防備欺師滅祖篡位的衡山派，嫁給大名鼎鼎盜聖，也算一種自保。
“你不明白。”
心裏的苦，佟湘玉相信沒人知道：“我一個寡婦開客棧，每天像你這樣的男人多得很。”
“咋又扯到我了。”
姬無敵很無語，他真是啥事也沒幹啊。
“你把我打暈之後，沒那個啊？”
做都做了，還狡辯什麼呀，佟湘玉白了一眼：“見慣了人性的醜惡，我才一點點的接受了老白，其實也是利用，因爲我不想回家，不想再稀裏糊塗的嫁人。”
“這些老白知道嘛？”
姬無敵突然有點同情白展堂這個冤大頭了。
“以他的聰慧，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也是利用我，還退隱江湖，脫離葵花派，只是後來有了白敬奇，才一點點的發生轉變。”
“呼呼~”
說完一切，佟湘玉長出了一口氣：“這就是我的一切，不管你信與否，有一件事你沒冤枉我，我確實愛財，因爲任何情感都靠不住，只有銀子纔是真的。”
“你拉我進屋，只是想感謝？”
姬無敵愣了愣。心裏還有點不自信了。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哪有這種感謝，是我誤會你的意思了。”
佟湘玉自嘲一笑，但臉蛋卻一點點的紅起來：“其實也沒當一回事，畢竟有過肌膚之親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