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留步……”
盛秋月提着裙襬,快步追上姬無敵:“那個我……武王……”
“若談你的過去,就不用說了。”
姬無敵猜到了,盛秋月追過來要談些什麼。
大盜之女是事嘛?
黑幫又如何。
就這些,在姬無敵眼裏,只是盛秋月的過去,並不代表現在,更說明不了未來。
“您都知道哇?”
盛秋月很驚訝,同時又擔心起來:“您是官,更是大明王爺。我呢,是賊,大賊。我和三金是兩情相悅,雖說還沒成親,可以後畢竟會成爲一家人……”
“噗~”
姬無敵突然一笑,聽得盛秋月一愣:“武王爲何發笑?”
“拐彎抹角,這可不像你。”
言罷,姬無敵腳步一頓,直勾勾的盯着盛秋月:“話都不敢說,我有這麼可怕嘛。”
“您不可怕嘛?”
盛秋月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着姬無敵目光:“您殺人,輕則抄家滅族,重則幾百、幾千人掉了腦袋。這難道還不可怕。”
“人言可畏……”
“王爺是在說,您不是嗜殺之人嘛?”
“又非心理變態,誰好殺。”
說着,姬無敵扭頭看了看盛秋月:“你看我,像是嗜殺的瘋子嘛。”
“……”
盛秋月還真認真的打量了姬無敵一番。
稍許。
盛秋月收回目光,微微搖了下頭:“確實不像,可世間也有一句古語,人不可貌相,心隔着肚皮,若武王精於僞裝呢。”
“這就沒得聊了。”
不信任,還囉嗦個什麼,姬無敵擺了下手:“回吧,轉告陸三金,本王非過河拆橋之人,更不會等鏢局步入正軌,以你的罪責,滅他全族。”
“武王……”
姬無敵沒理會,和小紅(魔驢)一前一後的,溜達着回武王府了。
“可信嘛?”
盛秋月望着一點點消失在夜色中的姬無敵沉默了。
照理說。
有了姬無敵這一番話,盛秋月追出來坦白的目的達到了。
可她還是不放心。
無他。
盛秋月一個字沒提,姬無敵卻深知她來意。
這就很可怕。
彷彿預演過無數遍,這就讓盛秋月不得不懷疑。
“回吧。”
突然一聲輕嘆,把盛秋月從深思中拉回來。
尋聲望去。
盛秋月就見白展堂,從一條黝黑的衚衕走出來。
“白掌櫃你……”
“叫叔父吧。”
知曉了盛秋月的身世,白展堂也不藏着掖着:“我和小姬……也就是你父親,乃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弟兄,你是他的女兒,也就像我的女兒一樣。”
“……”
盛秋月沒說話,只是死死的盯着白展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寂靜中。
盛秋月的眼圈,逐漸的紅了,閃爍的淚花中,更是浮現一抹殺氣仇恨。
“小姬走到這一步,誰也不怪。”
白展堂知道,盛秋月恨他,可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你也清楚,我和你父親乃大盜,不同的是,我盜取財物不傷人,小姬每次出手必見血。”
父親是什麼樣的人,盛秋月很清楚,只是恨白展堂背信棄義:“我不恨呂家,也不很佟湘玉,因爲他們是無辜者,可你不是,見色忘義。”
“見色忘義?”
白展堂不怒不燥,滿臉平靜的看向盛秋月:“我是不是和小姬一起,先殺了秀才,再殺了佟湘玉和莫小貝,然後被龍門鏢局,衡山派,以及官衙通緝追殺……”
“別說了!”
盛秋月聽不下去了,更沒辦法反駁。
因爲白展堂說的沒錯。
父親的死,只怪他自己壞了規矩。
盜亦有道。
自取錢財,不傷人性命。
若非如此。
盛秋月豈能對呂家放棄仇恨。
“你能明白這些,我很欣慰……”
“是沒感情。”
盛秋月也不裝,更不屑美化自己:“我對你們的恨,並非殺父之仇,而是無爹的孩兒,受盡白眼和嘲諷。”
“能理解。”
沒有父愛的呵護,是什麼滋味,白展堂深有體會:“無論你怎麼恨,我只希望,你不要針對敬奇青橙,上一代的恩怨,無關於後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不用你說教,我明白該怎麼做。”
言罷,盛秋月冷哼一聲,甩着袖袍走了。
見狀。
白展堂卻笑了。
盛秋月能甩袖離開,就說明她放下這一段恩怨。
若不然。
以她火爆的脾氣,早就一刀砍他個桃花開。
“不用擔心武王,他格局野心,非我們這些人能相信……”
提醒了句,白展堂笑呵呵的回客棧了。
此時。
武王府。
姬無敵和小紅(魔驢)一前一後的進了門。
留在府上傭人,已經歇了。
姬無敵也沒驚動他們,靜悄悄的回到住處。
然而。
姬無敵的突然回來,可驚訝了各路眼線。
想起身去探一個究竟,又害怕暴露了小命不保。
糾結。
非常的糾結。
這一異動。
自然瞞不過姬無敵的耳朵。
只不過。
姬無敵卻沒理會,更懶的記誰是誰。
無他。
離京之後,這些探子眼線,也就成了無用的廢人。
犯不上和這些小角色浪費時間。
嘎吱~
姬無敵一伸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邁步進來。
姬無敵猛的一下愣住了。
牀榻上有人。
一個邋里邋遢,童顏鶴髮的老頭。
古三通。
四目相對,二人皆是一陣尷尬無語。
“狗賊子……”
“你少嗶嗶。”
古三通一罵,姬無敵立馬搶過話來:“偷摸的潛進來,躲在我房中療傷,你還有理了啊。”
“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