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是她媽媽還小的時候,家裏蓋的。
南潯的房間不是很大,但卻佈置的很溫馨。
隨處都擺着充滿童趣的小玩具。
賀時伸手摸了摸牀頭的布偶,眼中滿是溫柔,似乎可以想象到,他老婆小時候抱着這小東西玩的情景。
南潯看見了嘴角微揚:“這些都是我阿嬤親手給縫的,她針線功夫特別好。”
那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小兔子,讓賀時很是贊同。
“等給阿嬤上完香,再住兩天我們就離開吧?”南潯突然說道。
“不多待一段時間嗎?”賀時有些意外。
他以爲至少要在這住個十天半個月的,畢竟老婆和孩子們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南潯搖搖頭:“不了,你不是說要去私人島嶼玩嗎?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賀時失笑,寵溺的颳了刮她的翹鼻:“都聽你的。”
夫妻倆換好衣服後,就出了門。
廖阿嬸已經在家裏準備好了晚飯,而三胞胎也被先帶去了。
兩人到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精緻的二層小樓,但看着卻有些冷清,屋裏的擺設也不多。
賀時這才知道,原來廖阿嬸是一個人住。
這讓他有些意外,但聰明的沒有多問。
桌上的食物多以酸辣爲主,倒是很符合他們一家人的口味。
席間氣氛也很和諧,而且有孩子們在,一直笑聲不斷。
看他們一家人相處如此融洽,賀時對老婆孩子們又很照顧。
那熟練勁並不像作假,廖阿嬸也算放下心。
第二天上午。
南潯早早的就帶着賀時跟三個孩子上了山。
在距離寨子幾百米遠的一座小山坡上,南潯的阿嬤就葬在那裏。
賀時一手拎着香燭,一手拉着老婆孩子。
走到墓前時,心裏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看着墓碑上,老人那張慈祥的面容,他鄭重的說道:“阿嬤您好,我是賀時,也是孩子們的親生爸爸,抱歉現在纔來看您……”
“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潯潯和孩子們,也永遠不會辜負潯潯……”
夫妻倆對視一眼,南潯緊跟着說道:“阿嬤,我現在真的很幸福,如果您泉下有知,請保佑我們一家……”
最後直到太陽高照,他們才往山下走去。
……
又在寨子裏住了兩天,南潯交代好族中的事務後,一家人立刻告辭。
廖阿嬸看着南潯和三個孩子,滿眼不捨:“怎麼這麼快就走,多待幾天不行嗎?”
“不了阿嬸,您放心,只要有時間我還會回來的,怎麼說我還都是巫族的族長嘛!”
看着眼前唯一親近的長輩,南潯也很不捨。
可惜廖阿嬸不喜歡外面的世界,甚至是到厭惡的程度,不然她一定會把人帶到申城。
果然,她剛試探的提了句,就遭到了直接拒絕。
這也是南潯婚禮時,沒想過邀請她的原因。
“阿嬸是不會離開族裏的,你以後帶着小魚兒他們常回來就好。”
廖阿嬸說完又看向賀時:“小潯就交給你了。”
賀時點點頭:“您放心。”
最後又跟衆位長老以及族人道過別後,一家人就跟來時一樣,沿着原來的山路離開了。
賀時本來還害怕南潯離開老家,心情低落。
結果卻發現他老婆一路都很興奮。
“就這麼想去海島玩?”
南潯滿臉笑意:“當然啦!那可是個島啊,一定很大吧!”
“快跟我說說島上都有什麼?”
賀時神祕的搖搖頭:“到了你就知道了。”
“哼,不說拉倒!”
賀時無奈失笑:“你呀,還像個小孩一樣,小心一會兒孩子們都笑話你!”
揹着小水壺,被南潯拉在手裏的念念,緊跟着說道:“媽媽羞羞!”
“嘿,你個臭丫頭,看我收拾你!”
母女倆鬧了起來,路上很快充滿了一家人的歡笑聲。
賀時想到獨居的廖阿嬸,隨口問道:“你們族裏現在,不是沒有禁止族人外出的規矩,她爲什麼不想出來外面,還感覺很排斥的樣子。”
南潯聞言,嘆了口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應該很好奇,爲什麼阿嬸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吧?”
賀時雙眸微徵:“難道……”
“哎,阿嬸家裏本來是有一個女兒的,但是小時候外出被拐走了,後來廖叔爲了找女兒,又出了車禍……”
“好好的一家人,短短几天就剩下阿嬸自己,所以她從那時候開始,就很討厭外面的世界,也是從那時候起,再也沒出過寨子了。”
賀時聽了心裏不禁感到惋惜,沒想到廖阿嬸還有這麼悲慘的過去。
“這件事還是要靠她自己走出來。”
南潯點點頭,隨後看向周圍:“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出山林可能還要走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那倒是不用。”
“嗯?爲什麼?”
賀時剛要回答,突然感覺身後出現了細微的響動。
他和南潯對視一眼,隨後面色如常的帶着三個孩子繼續往前走。
正在此時,一家人頭頂響起了飛機的螺旋聲。
強大的風力,將幾人的頭髮吹得隨風亂舞。
這飛機正是專門來接他們的。
原本還以爲,要再次穿過這片山林的南潯,滿眼驚訝:“老公,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賀時挑挑眉:“就到這裏的那天,我可捨不得你們娘幾個再走那麼遠的山路。”
南潯聽了心裏一暖。
賀時將老婆孩子先一步送上去,然後回頭,對一直跟在身後的身影道了句:“再見。”
隨後長腿一邁,幾步就上了這架前往私人島嶼的直升機。
而在不遠處的樹後,一道高大壯碩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好久,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