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嗎？”
牧長青輕揮袖袍，漫天星河化作流星雨，自天際劃落。
海棠花隨風而起，宛若花雨漫天，美若清夢。
“累？你不懂，我與你終究還是存在本質的區別。”
“我若不與凡人爭鋒，便會葬於他們手中，於生死之間掙扎，既然如此，爲何不能是我葬盡凡塵。”
“我若不與仙人爭鋒，他們便自持神靈，掌控我之命運，既然如此，我何不只手滅仙。”
“三千仙帝，受命於天，掌控衆生，我若不屠盡三千仙帝，如何擺脫自己命運，擺脫棋子的悲哀身份。”
“但我後來發現，原來僅僅如此，遠遠不夠，仙帝之上，有先天，有太初，有天道，或許天道之外，還有更多未知恐怖存在，我沒有選擇，既然沒有選擇，何不享受這個過程，葬盡一切敵手。”
說話間，牧長青語氣平靜無比，沒有絲毫波瀾，像是在訴說他人故事一般。
但這簡短的三言兩語，卻是牧長青的一生。
微末崛起，故人凋零。
獨行大道，衆生皆敵。
他從未後悔自己的選擇，那一路的艱苦磨難，皆是精彩風景。
只有經歷無盡苦難，擁有無悔的心，方可得見路極盡頭那絕世景色。
玄月娘娘聞言，傾國傾城般的容顏閃過一縷複雜神色。
她終究與牧長青不同，生而爲先天生靈，得見的便是最頂尖的風景，腳下衆生，皆是她可隨意玩弄得螻蟻。
她不需要經歷生死掙扎，她可以選擇自己的路。
只要她不與天爭鋒，無慾無求，便可永生不滅，與歲月長河並立。
“所以，這是你魅力所在，以後天生靈身份，成就如今蓋世風姿。”
說話間，玄月娘娘靠近仙舟邊緣，玉足於星海中拂動。
青絲散落爆滿酥胸前，不知在想什麼。
牧長青雙眸微合，慵懶打了個哈欠。
他並非累了，而是休整片刻，整裝準備開啓新的征程。
“葬帝，你此次來尋我，可並非爲了與我閒聊吧？”
良久後，玄月娘娘開口。
牧長青睜開紫眸，沉吟片刻道。
“你真的沒有謀劃代言人，爭奪時代氣運嗎？”
牧長青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玄月娘娘。
哪怕玄月娘娘真的如她本心所言，臣服他只是爲了見證其無上風采，牧長青亦絕不會輕信。
從始至終，無論是道祖，玄月娘娘，混沌青蓮，張凡塵等人。
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若有絲毫異象，他會毫不留情抹殺。
世間本就是殘酷的，哪怕你最親之人，亦可能背刺於你。
所以，世間衆生，唯有相信自己，方可走的更遠。
千萬別被他人一絲示好，點滴恩惠而放下戒備。
玄月娘娘聞言，收回玉足，揮手自空間取出絲綢，輕輕擦拭。
隨後整理琉璃長裙，坐會原位，看向牧長青。
臉上露出絕世驚豔笑容，玉手輕揮間。
兩縷鴻蒙紫氣徐徐而出，緩慢落於牧長青身前。
“我並未謀劃，不過鴻蒙紫氣我確實有，這也是你來此尋我的真正目的吧。”
牧長青看着眼前的兩縷鴻蒙紫氣，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坐起身來，緩緩抓住兩縷鴻蒙紫氣，略顯困惑的開口詢問道。
“爲何……你會擁有兩縷鴻蒙紫氣？”
按照先天層次劃分，擁有兩縷鴻蒙紫氣者，無不是第四層次古源創世級別。
如今已知第四層次先天生靈。可是隻有修羅之主，人祖，魔祖與如今的道祖。
玄月娘娘聞言，嘴角露出一縷人性化的得意之色，悠然開口。
“怎麼，爲何你會覺得我不能擁有兩道鴻蒙紫氣？”
“其實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爲受你的影響，又或許我真的懶得與他們爭鋒，搞些什麼亂七八糟謀劃，反而孕育出兩縷鴻蒙紫氣，自身水到渠成踏入第四層次古源創世。”
“或許這便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牧長青沉默片刻，有些恍然醒悟。
微微頷首後收下兩縷鴻蒙紫氣。
玄月娘娘心境轉變，反而得到蛻變，踏入諸多先天生靈夢寐以求的層次，着實有些過於滑稽。
然而，對於這個層次而言，再次蛻變或許需要無盡歲月謀劃。
又或許是逆天機緣，但也有可能如玄月娘娘一般，心境蛻變，自然而然踏入新的層次。
“得，承蒙恩惠，大恩不言謝。”
牧長青起身，整理黑色長袍，對着玄月娘娘笑了笑道。
玄月娘娘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繼續逗弄着星海中的靈獸。
“我的仙釀？”
見牧長青欲離去，玄月娘娘再次開口，目光看向自己的仙釀道。
牧長青瞥了一眼，毫不客氣的收入體內世界。
“您可是堂堂第四層次的先天生靈，還缺區區一壺仙釀嗎？走了。”
話語落下，牧長青身影淡去，消失在玄月娘孃的星海空間之中。
玄月娘娘神色有些愕然，盯着牧長青消失的位置。
良久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語道。
“堂堂葬帝，令先天生靈恐懼，天道忌憚的存在，竟然也有如此有趣得一面。”
……
牧長青離開玄月娘娘星海空間之後，身影懸浮於天界無盡高空之上。
周身一道道璀璨紫色符文跳動，環繞周身，構鑄至高恐怖場域，籠罩自身。
隨後，茵茵出現在牧長青身旁，目光平靜的看向他。
“如何？”
如今的茵茵，吞噬鴻蒙紫氣不再需要沉睡，瞬息便可消化。
“還不錯，若再將他們屠盡，或許便能再次蛻變，霎時，或許能得知一些你一直想了解的答案。”
茵茵像個成年人一般，語氣失去童稚之意。
牧長青聞言，紫眸流轉一縷期待之色。
他欲瞭解的答案，自然是關於葬天珠的來歷。
如此逆天之物，哪怕天道，亦忌憚至極。
“能令鴻蒙天道忌憚之物，到底來自何方？又有何來歷？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說話間，牧長青周身氣息越發恐怖，那如洪堤般即將傾泄的滔天戰意，化作駭人景象，動盪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