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府的門庭大相徑庭，牧家看上去便是一陣蕭條之感，偌大的府邸門口居然連個守衛都沒有。
當年牧家怎麼也算是有功之臣，如今衰敗至今不免令人唏噓。
秦毅則帶頭一把推開了牧家大門，林澈跟隨其後步入牧府，府內一名老者正在給花澆水。
見到秦毅衆人前來，老者露出一副驚恐之色。
“老不死的，去把牧家那個殘廢叫出來吧，秦家要收賬了。”秦毅大大咧咧道。
老者嘆息一聲，隨後快步走入一座內堂。
林澈環顧着牧家府邸，這裏下人少得可憐，見到秦家幾人及時怕得不敢作聲，幾名守衛站在原地，面對着囂張的秦家爪牙根本不敢直視。
不多時，一位侍女推着一名中年男子緩緩而來，男子坐在一輛量身定做的輪椅車上，他的雙膝以下空空如也，顯然是被斬斷了雙腿！
與此同時，另一處內堂快步走出一男子，他與殘疾男子面容相仿，但身上靈力反而不如那殘疾男子。
林澈心中一怔，那輪椅車上的男子想必就是牧家三郎——牧天雲，早年征戰沙場時，孤身一人換被困十萬將士。
敵軍心狠手辣將其雙腿斬下並囚禁數月，錯過了其治療的時機，牧天雲也因此永遠地失去了雙腿。
而另一人則是牧家大郎——牧天永，他早年同樣淤血疆場，受了極重的傷導致經脈俱損無法修行。
“牧大將軍早上好啊，今年的錢該交了吧。”秦毅一臉笑吟吟道。
“今年不是已經交過了嗎？”輪椅上的牧天雲怒聲道。
此人雖然失去了雙腿，但一身殺氣猶若凝實，一雙虎眸一瞪，頗有一番威勢。
“牧將軍稍安勿躁，你們交的是上半年的錢，下半年的可還沒交呢。要是你們拿不出來，牧家這座府邸我秦家可就要收回了。”秦毅冷笑道。
“豈有此理，你們這是擅改約定，當年可是說好的一年就這些錢！”牧天雲怒聲道。
“哎呦，時代在進步，皇城的地產也在上漲啊，這也是我秦家的意思。”秦毅冷笑道。
“你們幾個代表的了秦家？叫秦天淵面對面來跟我說！”一旁一直沉默的牧天永沉聲道。
此時林澈也早已看明白了，這秦毅分明就是仗着秦家勢大想自己多收錢，畢竟如今的牧家早已輝煌不再，他們被欺負也沒辦法。
衆人鬨堂大笑，一位身材頎長的男子上前一步，此人名叫秦猛，乃是秦毅手下的一個狠角色。
“你們是不是窮傻了，還以爲自己是戰神家族呢？
你們最能打的牧天護已經死了快二十年了，牧天夏是雲夏叛逆，早就已經加入了邪道組織“天誅”。剩下你們兩個老弱病殘在這浪費靈氣，你們能活着都是雲夏對你們的恩賜！”秦猛高聲喝道。
此言一出，牧天雲眼中殺氣瞬間令整座院府都充滿了肅殺之息！
“老三！”牧天永一手搭在他的肩膀肆意他不要衝動。
眼前的幾個秦家爪牙他們自然不放在眼裏，但作爲牧家家主，他心中瞭然，如果今天自己宰了這些秦家護衛，那名秦家可就能順理成章地對牧家出手了，到時候連這座牧府都將不復存在！
當年威震八方的沙場名將，如今卻要在幾個爪牙面前忍氣吞聲，任誰都是憋屈得要死。
但世事弄人，很多時候這個世界你不低頭就得死！
“大哥！”牧天雲緊緊握着輪椅扶手怒得睚眥欲裂。
此時秦毅等人面色皆有些驚懼，牧天雲要是真不顧一切出手，他們幾個還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牧天永卻是深深嘆息了一聲，“牧家英名數百年，到了我們這一代豈可淪爲雲夏叛逆？更何況二弟的孩子如今還在闖蕩江湖，若是牧家倒了，世寧就沒家了。”
他深深地閉上了眼，似乎不願再理會秦家這些人。
“幾位小爺，牧某知道你們也不是缺錢的人，剛剛我三弟語氣多有不耐，望幾位見諒。”牧天永望着秦毅低頭道。
“不愧是牧家老大，果然是能屈能伸啊，既然牧將軍都這麼說了，這錢就算了。”秦毅一臉不在乎道，但他的目光卻留在了牧天雲身旁的侍女身上。
“牧府都這麼窮了，這麼漂亮的侍女跟着你們也是受苦，跟我回去吧。”
秦毅話音一落，秦猛便上前一步抓住了那侍女的胳膊。
侍女嚇得胡亂掙扎，秦猛一巴掌便將其打得半邊臉腫了起來，侍女頓時嘴角鮮血流出。
牧天雲一雙虎目圓睜，眼中精光不禁將秦猛震退半步！
“看來我想給你臉，但牧將軍是不想要了。”秦毅看着牧天雲冷哼道。
“小子，你欺人太甚了。”牧天雲一字一句道。
此話一出，牧家衆護衛紛紛簇擁而來，將秦府幾人團團包圍，就連那名澆花的老者都一身氣勢暴漲。
“哎呦？”秦毅環顧着衆人連連冷笑，“這一幕我可是期待了很久了，牧天永將軍，您這是幾個意思？”
秦毅手中捏着一枚玉符，玩味地看着牧天永。
秦家與牧家都在皇城內，若是他捏碎這玉符，秦家強者恐怕很快便會趕來。
牧天永死死瞪着秦毅，他面對着百萬雄師都敢孤身縱馬，可如今面對着屈屈秦府的爪牙卻是深深的無力！
虎落平陽被犬欺再恰當不過！
他並非怕死，但他不想牧家唯一的血脈也就此斷送，如果秦家出手，絕對會剷草除根的，如今的牧世寧根本沒有資格與秦家這龐然大物鬥。
所有人都在看着牧天永的眼色，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不敢動手就算了，你牧家還是苟延殘喘多活幾年吧。不過剛剛你們那麼威風，今日若想了事，就讓這些牧家廢物給我的哥幾個跪下來，否則就等着接受秦家的怒火吧！”
最後一句秦毅爆喝道。
牧天永死死望着他，他一直期待着牧世寧成長起來，重新將牧家發揚光大，爲此他不惜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也不敢和秦家硬碰。
他心中對秦家的恨，其實比任何人都深！
見牧天永依舊沒開口，秦毅直接氣勢爆發而出，拉過了那名老者。
“老不死的，你也配和小爺動手？”秦毅輕而易舉地捏着老者的喉嚨。
這秦毅雖然狂妄，當能作爲秦家守衛的頭領，也是有着聖賢中期實力的。
林澈望着眼前的一幕，當年和牧世寧相交的點滴浮現於腦海。
“牧家可是雲夏四大家族之一，牧兄這身份怕是比北域之主還要尊貴啊。”林澈一臉驚駭道。
牧世寧卻苦笑着搖了搖頭，“牧家早已今非昔比，我這次出來，就是要找到四叔，拿回龍嘯穿雲槍的最後三式與戰神屠錄心法，只有這樣我纔有機會重振牧家榮耀！”
當時的林澈，還不懂爲何少年的眼睛裏透着如此屈辱與堅毅。
眼看着老者即將斷氣，牧天永也忍耐到了極限就要出手，可卻在悄無聲息之間，秦毅的手忽然斷了！
“該跪的是你們幾個吧。”林澈聲音淡漠道。
在場之人面色大變，秦毅更是驚呼地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