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澈手中的桂花酒，目光似乎恍惚了一下，但卻依舊沒有做聲。
二人就這樣目光相對了一會，林澈忽然將酒壺擲向姜御楓。
後者微微一愣，伸手接住了桂花酒。
林澈則又取出一壺，猛地灌了一口，將壺中之酒一飲而盡。
姜御楓默默地看着林澈，即便自己的威壓已經令空氣中都瀰漫着一種煞氣，但林澈依舊沒有半點的靈息波動，似乎對自己毫無防備。
姜御楓也舉起酒壺一飲而盡，那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味蕾，桂花的芬芳彷彿帶他回到了幾年前，回到了落花城那座姜府之中。
“喜歡這裏，還是九霄大陸？”林澈看着姜御楓輕聲道。
後者眉頭微皺，“這裏，這裏能帶給我無限的可能和機遇。”
林澈點了點頭，“我還是喜歡九霄大陸，可惜，好像命運之中總是有一根無形的大手，推動着我只能不斷向前。”林澈幽幽嘆道。
隨即看向姜御楓，“你是帥楓嗎？還是已經被冥佛之書完全掌控了靈魂的傀儡？”
後者不屑一笑，“我一直都是我，冥佛之書其實根本不會掌控誰的靈魂，它只是讓我看到這世間的真實，然後讓我自己選擇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
林澈微微頷首，姜御楓能記得桂花酒的味道，說明他還是他，他所有的記憶都還在，只不過現在的他和以前的觀念不一樣了而已。
“那我們還是兄弟嗎？”林澈看着姜御楓的眼睛喃喃道。
他的眼睛裏除了嗜血與冰冷，還有着極度渴望變強的眼神，這個眼神林澈太熟悉了，因爲他自己曾經也是。
姜御楓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問道，“如果當初在九霄大陸上，羽師倩死了，而你卻因爲實力不夠而無能爲力。
如果那樣的話，你還會跟現在一樣嗎？”
林澈微微一楞，姜御楓的話的確讓他無法回答。
看着林澈沉默不語的樣子，姜御楓微微一笑，“曾經在九霄大陸上，我們的確是兄弟，後來我失去了一切，甚至連我的命都要失去了。
九霄大陸的頂尖強者們決定要殺了我以絕後患之時，我心中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對錯之分，有的只是強弱之別。
他們要殺我，因爲他們畏懼我體內冥佛之書的力量，他們只是想好好的生存，有什麼錯呢？
而我，也想好好的生存。所謂的情誼，道德，倫理，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唯有實力，纔是屹立於諸天萬界的真正資本！
你問我我們是不是兄弟，我們當初是兄弟，但兄弟救不了婉兒的命，也無法挽回死去的人。
但實力可以，所以我現在心中追求的只有變強。只有不斷地變強，我那冰冷的心才能得到一絲絲慰藉。”
說到這裏，姜御楓身上的殺意再次釋放開來，竹林中的枝葉都在微微顫抖着。
“幾日不見，你又變強了這麼多，我很想知道，你現在的武道有多強。”姜御楓看着林澈冷聲道，手中幽冥血飲寒芒大漲。
“這裏是域主府，我是厲滄海邀請而來的，在這裏真的動手恐怕不方便吧。”
“但是我很想知道，現在的你究竟有多強。”姜御楓看着林澈，眼中露出濃濃的戰意。
“那便不用靈力，只切磋招式。”
“好啊。”姜御楓持着幽冥血飲刀，擺出了一個戰鬥的架勢。
林澈亦是取出天御驚鴻劍，劍身向前輕輕碰了一下姜御楓的刀。
二人都沒有着急出售，而是彼此對視着，就像當年林澈爲姜御楓陪練，指點其招式時的模樣。
“帥楓，變成什麼模樣，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你非要執意修煉冥佛之書嗎？”林澈終究是不甘心道。
“林澈，其實活在這世上，最終變成什麼樣子，往往不是我們能選擇的。”
林澈雙眼微眯，手中寶劍一閃劃出，樸實無華的劍式長驅直入姜御楓面門。
後者冷哼一聲，幽冥血飲反手揮出，恰好將林澈的攻勢擋在身前！
“鏗鏘！”
刀劍交鋒，即便二人都沒動用任何靈力，但他們光憑肉身的力量便已經是撼天動地，再加上那無形的劍勢與刀罡，整片竹林都隨之一蕩，竹葉飛舞紛紛。
林澈死死看着姜御楓的眼睛，心中暗驚這段時間他的武道可真是精進了不少！
上次交手之中，林澈總體實力是不如姜御楓的，但他的劍法精妙程度確實碾壓姜御楓。
而這一次，顯然姜御楓在刀法之道上下了不少苦功夫，竟然能和自己的劍法抗衡了！
二人同時奮力揮舞着兵刃，刀光劍影在皎潔的月光下激盪翔旋。
林澈的肉身力量終究還是強過姜御楓，畢竟他身上的造化實在太多了，姜御楓雖然吞噬過兇獸之力，又有着冥佛之書的神祕力量，但終究還是不敵林澈的力量。
但林澈說了比拼招式，便沒想着在力量上佔取上風，他將自己的力量壓制到與姜御楓一樣，以精湛的劍法迎戰他的殺意滿滿的刀罡！
二人手中刀劍爭輝，姜御楓得到了冥佛之書中的絕世刀法，原本以爲他的刀可以勝過林澈的劍，卻發現依然是遠遠不夠。
林澈將力量與速度壓制與姜御楓一致，純靠劍道的領悟來碾壓姜御楓手中的刀。
十幾招之後，姜御楓身上已經多了四道血痕！
而且越打下去，林澈的劍便越是難以招架。
姜御楓心中深深地不甘，明明自己都得到了冥佛之書的力量，也在刀法之道下了那麼多的苦功夫，甚至他還讓厲明塵幫他找來東華星域無數頂尖刀法典籍供他研習領悟。
可即便這樣，他的刀依舊輸給了林澈的劍！
就像二人曾經每一次對練的結果一樣，林澈的劍再次指在了他的喉嚨上。
“帥楓，你輸了。”林澈淡淡道。
姜御楓死死地看着林澈的劍，劍鋒凜凜寒光之中還帶着一抹睥睨天下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