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盧森當衆否定,縱使鍾玉自詡定力過人,也很難保持住,直接急了!
“實話實說罷了,在盧某看來,鍾兄的文采還算說的過去。
但文章過於華麗,堆疊了太多無意義的辭藻,看似花團錦簇,卻言之無物。
單從文章水平來看,確實很一般。”
盧森簡單的評價了一番,便不再多說,等着鍾玉的反應。
那鍾玉聽了,自然氣急敗壞,雖然字字都聽在了耳中,卻並未放在心裏。
心中之想,皆是該如何反擊盧森的謬論!
至於自己是否有盧森說的那些問題,已經被直接忽略了。
略微思索,那鍾玉便開口反擊起盧森來。
“想我堂堂進士之才,家師乃賈峯學士,一直教導某的就是如此,在盧兄眼中卻一文不值,不知道的,還以爲盧兄是聖人轉世之人呢!”
一席話,交代了自己的水平,自己師尊的水平,順便譏諷了盧森。
盧森暗歎,你丫作文章要是有這水平,也不至於讓我直搖頭了!
“聖人轉世只不過是市井謠傳,鍾兄怎能當真?
不過令尊師如果也是這般的風格做派,即使他是學士,在了盧某那也確實一般。”
盧森這話一出,衆人皆盡譁然!
就連司家之人都不知該如何勸架了!
因爲在司南川、司雁秋和許懷仁看來,那篇賦雖然算不上傳世之作,但起碼也算中上了。
沒想到竟然被盧森貶斥的一文不值!
無意中,自己都是盧森口中的一般之人了!
盧森這波操作,三人都有些看不懂。
不過三人的反應卻又各不相同。
司雁秋錯愕之餘,選擇了思考盧森所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
司南川文修也是學士,自然也品出了一些味道,但在處事的角度上,依舊覺得盧森做的有些欠妥。
這些話又何必當衆說出來呢?
自己家人私下說一說,也就算了。
二姐夫許懷仁是翰林,有自己的認知,對盧森也沒有任何偏見。
但倒是有幾分欣賞,這種情況下換成自己,絕對不會這樣做。
年輕人就是衝勁十足啊!
……
司家三人思想各異,卻沒有一人出手制止。
而臺下之人,大多數都與這鐘玉一般風格。
這是大環境所致,並非衆人愚蠢無能。
可盧森一說出來,無疑間接的也算否定了衆人!
這還了得?
衆人中,脾氣好的,只是低語暗罵一句。
脾氣不好的,直接大聲的叫嚷起來!
“盧森你這狂徒,根本不懂何爲儒,何爲雅,何爲錦繡文章!”
“譁衆取巧之輩,司公看錯人啦!這等狂徒,豈能將女兒交於他?”
“狂妄之徒,今日你不說清楚,老夫絕不罷休!”
盧森聽着這些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哈哈,諸位都是有學識的讀書人,怎麼還開始罵街了呢?”
盧森說完,走到了高臺之上,雙手虛按。
衆人見他要說話,但也停止了叫罵。
只不過大多數人都在冷眼盯着盧森,時刻準備找茬!
盧森站定,環顧了一下四周。
臺下人數近百人,都在看着自己。
“司家老祖差不多就在人羣中吧?這麼熱鬧,就算人不在這,恐怕也會用神識看着吧?”
盧森一直在找機會完成任務。
就算這鐘玉沒有挑起這事,盧森也打算將話題往這方面引導。
如今算是省事了。
“在我看來,儒門這幾十萬年雖然依舊能夠文聖輩出,但這麼多年來,能夠證道的聖人卻只出來孔聖一位,也跟這花團錦簇有關係!”
“放屁,這花團錦簇,就是學自孔聖,你這說法,豈不是前後矛盾貽笑大方嗎?”
這人高聲叫罵出來,雖然有失文雅,但卻說到了衆人心裏。
盧森笑了笑,接着說了起來。
“嚴聖創立儒門,引領人族,披荊斬棘,建立儒國,抵抗異族,開闢了一個時代!
而嚴聖之後,嚴聖一脈再無聖人,甚至玄氣之變後,連文聖出現的人數都較之遠古,少了越多!
何解?無非是不適時宜罷了!
倘若今日在此一個嚴聖儒國的人說抵抗異族,恐怕在場諸位也都會嗤之以鼻吧?”
盧森說完,頓了頓,底下衆人倒是頻頻點頭。
兩大儒國對噴的時候,孔聖儒國這邊沒少拿這點來噴對面!
其中的道理並不難理解!
盧森見衆人並沒有反駁,於是接着說。
“孔聖文章萬古傳,至今已覺不新鮮。孔聖所處的時代,是人族各國度最昌盛的時代!
文章花團錦簇,謳歌生活的美好,開闢了一條儒門的新路,作爲開闢新路的鼻祖,自然也就證道飛昇而去。
但當下,時移事易,如今的儒門,雖然看上去一片繁榮昌盛,但骨子裏卻蘊藏着危機!
如此下去,所謂的花團錦簇,也不是墓碑上的墓誌銘罷了!”
這話說完,衆人直接炸了!
什麼叫蘊藏危機?什麼叫墓誌銘?
又一波叫罵聲後,這羣儒士逐漸的開始冷靜下來了!
平時沒人會告訴他們什麼叫土地兼併,什麼是王朝輪迴。
一葉障目,根本沒有會注意自己身邊潛在的危險。
可如今這層窗戶紙被盧森捅破了,衆人也逐漸的開始進行了反思!
盧森見衆人不再叫罵,接着說了起來!
“諸位想一想,最近這幾萬年來,孔聖儒國內的百姓暴亂是多了還是少了,人口增長了還是減少了?
這些都有數可查,看看孔聖生活的年代,每年新增多少人口,現在每年新增多少人口。
看看當時每年有幾次暴動,如今一年有幾次暴動,多了還是少了?
沒有危機嗎?只是被花團錦簇遮蔽了雙眼罷了!”
說完,便站在高臺上,看着臺下衆人的議論紛紛。
“不錯!老夫曾查閱過這些史料,確實略多了一些,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一個老者向盧森發問。
盧森直接答道:“世家門閥掌控了所有人的上升通道,依靠自身的實力,強行推動土地兼併。
雖然學士的文章就能溝通天地法則,令大旱降雨,令洪水轉道。
但不可否認的是,百姓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流離失所,逃荒至他國的比比皆是!”
這話說的直戳人心,但作爲既得利益者,衆人大多數嗤之以鼻。
“笑話,凡人不過螻蟻,就算滾蛋了又如何?還能夠影響到我儒國的國運不成?”
一個青年人囂張的說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凡俗百姓雖然沒有正面對抗我等之力,但我等卻不能缺少他們!
你喫的美食,喝的美酒,難道是你自己釀的,自己做的?
你身上的綾羅綢緞,難道是你自己養蠶抽絲製成的?
沒有百姓做基礎,我們頂多是一羣擁有超凡能力的野人罷了!
而且別忘了,往上數一數,誰家的祖先不是凡俗之輩?
他們中能源源不斷的誕生修煉者。
一但他們下定決心,在出來一兩個有雄心壯志的領袖,集聚力量,推翻儒國的統治。
哼哼,當時候爾等也不過是冢中枯骨罷了!”
盧森說完,在場衆人與不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