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春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最終還是江白髮話:“好了,都是我的人了,昨晚我都看了個遍,現在還害羞作甚?就這樣過來給我更衣。”
“是。”少年捏了捏被單,糾結片刻鬆開被子下牀拿起江白的衣服。
“嘶!”江白蹙眉。
“怎麼了,主子?”水流春拿着衣服過來。
她嘆口氣,動了動發麻的左臂:“這胳膊,麻了。”
水流春望去,想起從昨晚到現在這條胳膊一直被他枕着,歸根究底,還是他的緣故,想到這兒,臉又開始發燙。
“流春啊,你主子我受了這份罪,還不快替我按按胳膊?”
“是,主子。”他放下衣服上牀跪坐在江白身後,勤勤懇懇給江白按摩。
“力道不錯,不愧是經常做農活的人,就是有勁,希望流春你能一直保持住啊……”這番意味不明的話讓水流春再次紅了臉,他乖巧地捏着肩膀並未回話。
“好了,差不多了,給我更衣吧。”江白打斷他。水流春聞言便拿起一旁的衣服給她套上,全程努力忽視空氣帶來的涼意和在他身上作亂的手。
給江白衣服完完整整穿好後水流春似十分疲憊地癱軟下來,呼吸沉沉,眼尾潮溼。
“好了,我要去喫飯了,你自己待屋裏吧。”江白穿好衣服後捏捏水流春的臉頰便離開了,只剩他一人癱軟着身子目送她遠去。
等燥熱平息下來,水流春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套起來,手指全程沒有碰到自己的肌膚,似乎是身體的敏感讓他下意識避免這一切。
——
“盼姝,爹給你相看的這家與我們江府門當戶對,雖這家的女子比不上你妹妹,但也相貌不俗,氣質上乘,聽說連小侍都沒有,你嫁進去就是正夫。如何,可滿意?
雖說嫁出去的男人潑出去的水,但你畢竟是我江府的兒郎,即便嫁人了也不能忘了江府,忘了你妹妹。婚後啊記得多幫扶幫扶你妹妹,聽見了嗎,盼姝?”
“是,爹。”
“嗯。”楊氏很滿意這個兒子的順從。
“你們在說什麼?”江白一進來就聽到這番話,她拿起桌上的人物畫像看了看。
一見江白,楊氏的笑意都真誠了許多,他給江白倒了一杯茶後說起了剛剛的事。
“嫁人?”她仔細地望了望自家哥哥未來的妻主,她蹙了蹙眉,直言不諱地指着畫像上的女子說:“這長得也不像多好看的樣子啊。”
肥胖的臉,稀疏的頭髮,蔥鼻、小眼、厚脣,眉角還長着一顆痦子,痦子上還嵌着一根長長的毛,整個長相都透着猥瑣。
“爹,這就是你說的相貌不俗,氣質上乘?”江白目光復雜。
楊氏呵呵笑了聲:“這人自是比不上我們乖乖,但是嫁人哪能只看外貌?還得看看他的家世、人品,這戶人家的女兒是個老實人,盼姝嫁進去一定不會受苦的。”
江白表示十分的懷疑:“我不信。”
“哦。”
飯桌上,江白瞄了眼全程沉默的江盼姝,從剛剛開始,他的眼裏就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好似即將嫁人的不是他一樣。
心思各異地喫完了一頓飯,回去的路上,江白叫住了前方的人:“江盼姝,等一下。”
即便被自己的妹妹直呼其名,江盼姝也不見惱意,好脾氣地停下腳步:“妹妹,有何事嗎?”
江白繞着他走了一圈,視線定格在他臉上,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開口:“你是不是不喜歡爹給你相看的人家,是不是不想現在嫁人?”
江盼姝愣了一秒,垂眸:“每個男子都是要嫁人的。”他這樣說。
“是要嫁人不錯,但也不能什麼歪瓜裂棗都嫁啊!”江白踮起腳攀上他的肩膀,“我就直說吧,爹給你想看的那戶人家我不喜歡,長得不合我的眼,再說,什麼叫人老實?說不定她不僅老人還不老實。我可不想這樣的人成爲我大嫂。
這樣吧,總要當面看看才能知道這人好壞,你跟我一起去見見那女人,如何?”
“可,可是,男子是不能隨意出門,也不能見外女的。”江盼姝捏着手指的軟帕。
見他有些意動,江白趁勝追擊:“哎呀,這有何難?你扮成女人不就行了?再說,還有我呢,你跟着我就行,要是事後被發現,就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怎麼樣?
你啊,就別猶豫了,這男人啊,一旦成親,就是一輩子。你願意你的枕邊人是個不知底細的嗎?萬一她花心好色還家暴呢?要是這人真的有問題,我替你回絕父親如何?”
江盼姝待在原地想了半天,沉沉應道:“好。”
江白笑了,攤開手心:“好了,先付定金吧。”
江盼姝愣住:“妹妹這是何意?”
江白眉毛一挑:“我幫你做事你難道不需要付銀錢嗎?”
望了望眼前的掌心,江盼姝抿抿脣從荷包裏拿出幾兩碎銀,“妹妹,可夠?”
江白拋了拋:“還算過得去。對了,如果事情辦妥,記得把你這月的零用錢都給我,我上次去花樓花了不少。”
“好……”江盼姝答應她。
——
在這裏,男人的打扮都是依據女人的審美來的。有的女人喜歡男人穿裙子,那麼有部分男人就會穿裙子,有的女人喜歡男人穿褲子,那麼男人就穿褲子,男人可以是英武的,高大的,嬌俏的,柔弱的,端莊的,溫順的……只要有女人喜歡。
大多數的女人都愛穿裙子,原因很簡單,上男人方便。
江白讓江盼姝套上了她的裙裝,接着給他描眉,塗上胭脂水粉。
“好了,你看看。”江白十分自信地說。
銅鏡裏,江盼姝望着鏡子裏自己粗黑的眉毛,白得像鬼的臉和腮邊的兩坨紅,沉默了:“……”
江盼姝:“妹妹,我還是自己來吧。”
他去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