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你,你別聽她瞎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慌里慌張地對板着臉看不清內心想法的安家主不停解釋。
只是在看到她幽幽看着他的黝黑瞳仁時,他心一緊,指着江白怒罵,“你,你爲何要陷害我,我沒有!”
江白一臉無辜,“我沒有亂說啊。”
然後她在這人的怒目而視下“哎呀”一聲,“對不起,是我說錯了,你和王大姐沒有關係,是我看錯了,我不是故意破壞您和安家主的妻夫關係的,我這人太直接了,您不會怪罪吧?您放心,這是您的家務事,我不會往外亂說的。”
“你,你!”
大家都看得出江白是故意的,安家主也看的出來,只是,這個時代,男子最注重的就是名聲,清白,一點閒言碎語,捕風捉影就能毀了一個男子的一生。
安秀的父親到底有沒有與外女苟合,這件事情的真相不重要,因爲總會有人相信。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有大女子主義,她能不在乎自己的夫郎和外人有染嗎?
即便只是江白瞎說的,連證據都沒有,安家主就不會起疑嗎?她會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是清白的嗎?也許從今日開始,她每天都會活在疑神疑鬼中。
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這樣,外人一點似是而非的話都會讓她們懷疑自己的夫君,從而質疑他,冷落他,厭棄他,也從不會反思是否是自己的問題。
“妻,妻主……”劉氏小心翼翼地拽住安家主的袖子,被一把甩開。
“別讓旁人看了笑話,走吧。”安家主冷硬地說了一句大步離開,連招呼都沒有跟江白打一聲。
劉氏回想着安家主的眼神,那一眼不含任何感情,他如墜冰窖,他知道,這人到底是懷疑了。他再沒有心神關注江白和安隱,帶着兒子急匆匆跟在安家主身後離開了。
他們不好過江白就開心了,她神清氣爽地帶着安隱回屋。
“主子。”
“嗯?”
“您剛剛說我繼父和王大姐的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
“您爲何要?”
“爲何要說謊?”
“嗯……”
“哼,誰叫他們欺負你,你可是我的男人,他們欺負你不就是變相打我的臉嗎?”
安隱身子頓住,他看着江白大步向前的身影,抿脣微笑。
晚上,江白和安隱在安府歇下。
江白穿着寢衣側躺在牀上,她望着坐在銅鏡前梳髮的安隱,拍拍牀鋪,“安隱,天寒,別待在下面了,快上牀。”
【安隱……爲何不叫我隱兒了?】
這念頭一想起,安隱便羞臊地打散了,主子一直叫他安隱,隱兒不過是在外人面前的稱呼,短短一日,他怎麼就不習慣了呢?
“我這就上牀。”他回覆的很小聲,也許是因爲現在在安府而不是江家,所以面對江白時,不知爲何,他多了幾分無措和拘謹以及羞澀,遲遲不敢上牀。
明明以前他和麪前的人同牀共枕好多次了……
——
“今晚,我去其他屋裏睡。”
“妻主!”
可惜他的挽留喚不回那道沒有一絲猶豫離去的背影。
劉氏想起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
“爹,您爲何大晚上的要帶我來這兒?”
安秀不解地站在安隱的屋旁。
劉氏暗恨很地看着紙窗內亮着的燭火,小聲對兒子說:“那安隱嫁到江家多長時間了,你聽過他有孩子嗎?”
安修瞪大了眼:“爹,你是說?”
“呵!那安隱到現在都不能爲江家生個一女半兒,你說他和妻主間的感情真的和睦嗎?他的妻主又是真心疼愛他嗎?”
“所以……”
“所以我們今晚就來一探究竟。”
安隱在江白的目光中紅着臉脫下衣服鑽進江白給他掀起的被窩裏,他自然而然枕在江白的胳膊上,然後看見江白低頭,離他越來越近。
他的視線不知不覺放在這人的紅脣上,心臟越跳越快。
“砰!”
“砰!”
“砰!”
他緊緊攥着被單,抿着脣,閉上了眼,下巴微微擡起。
溫熱的氣流劃過他的面龐,泛紅的耳廓:“安隱,你那弟弟和繼父在外面偷聽。”
什麼!
他驚愕地睜眼,剛要有所動作,被人捂住了嘴,“噓,別說話。”
安隱聽話地點點頭,江白放下手湊近他用氣音說:“等一下我們……你……配合……明白了嗎?”
“嗯……”他紅着臉迴應。
……
“爹,熄燈了!”安秀激動地拽了拽劉氏的衣服。
兩人屏息凝神,沒多久,屋內傳來動靜。
木牀吱吱呀呀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此起彼伏,然後越來越劇烈。
這麼激烈?
聽牆角的父子倆面面相覷。
“妻,妻主……”
聽到安隱的聲音,兩人湊近窗戶,聚精會神。
“怎麼樣?舒不舒服?”
“……嗯。”
“快嗎?還受得住嗎?”
“受得住……”
“隱兒,你動情的樣子好美……”
“妻,妻主。”
“害羞了?不要擋着臉,我想看你爲我動情的樣子。”
“累了嗎?我們換個姿勢。”
牀板晃動,配着那似是而非的話,聽得人面紅耳赤。
“隱兒,你的身體好柔軟,你好熱情。”
“隱兒,你還要不要?”
“……”
“要不要?嗯?”
“……要……”
“呵呵,我的隱兒果然這麼合我心意。”
【乖乖,這安隱在牀上這麼開放?】
【真騷!】
父子倆唾棄。
……
安隱坐在牆角,白皙的面頰鮮紅欲滴,他面紅耳赤地看着江白一人站在牀上演獨角戲。
看着她晃動牀板,在牀上蹦蹦跳跳,聽着她說些讓人羞臊的話,偏偏還要他配合兩句,他,他以前從未說過這般,這般羞恥的話。
……
“爹,我們還要聽下去嗎?”安秀擡頭看了看夜色。
劉氏不甘心地聽着裏面一直不停歇的劇烈動靜,面露不甘心:“走吧。”
“好。”
……
江白不停晃着牀,聽系統說那父子倆走了,她停下來一屁股癱坐在牀上:“呼,累死我了!”這睡前運動搞得她渾身燥熱。
“他們走了,我們睡覺吧。”她對安隱說。
“嗯。”
牀上,被窩裏。
“主子。”
“嗯?”江白應了一聲,聲音迷迷糊糊。
“您方纔,爲何,爲何……”安隱糾結不知該如何說。
“爲何什麼?”江白好奇。
“沒,沒什麼。”
“哦,那睡吧。”
“嗯。”
身旁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安隱翻身看着這人靜謐的面龐。
【方纔,您爲何不真的要了我呢?】
他是想問這個的。
可,可這樣會不會顯得他太過開放?
太,下賤?
可是,他已經嫁給了她,是她的人了,如果她真的想……也是應該的,他,他也不會拒絕的,可她沒有。
爲什麼呢?
是不想嗎?
還是……
討厭他呢?
所以不願碰他。
這一晚,安隱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