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說完就要走。
“別走!你陪陪我。”雲暮抓住她的手腕,因爲生病沒什麼力氣,所以手指只是虛浮地覆蓋着她的皮膚。
江白愣住了,不是因爲他不同於往常的親暱姿態,而是他現在的表情。
他嘴角上揚,張開嘴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明媚,開朗。
江白見過這副表情,在雲曉臉上。
“你……你怎麼了?”江白一時遲疑,不知該問什麼。
雲暮眼神困惑:“我怎麼了嗎?”似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奇怪的模樣。
江白只好說的明白點:“你爲什麼要那樣笑?”
“我怎麼笑了?”雲暮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笑得……很像雲曉。”江白說出口,接着她就見到雲暮怔愣後,緩緩地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脣。
他喃喃自語:“我……笑得像他嗎?”
怎麼當事人也一臉糊塗的樣子?
江白覺得雲暮今天真的怪怪的。
怪異的讓她真的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雲暮,我看你身體好了一些,我就先走了。”她匆匆說完,還不等邁開腿,就被人一把往後扯。
她沒料到雲暮會突然動作,重心不穩,身體順勢往後倒,壓在了雲暮的身上,再一個天旋地轉,她已經被人壓在身下了。
雲暮雙手撐在牀上,還有功夫把被子蓋在身上,他又對江白露出了一個像雲曉一樣的開朗笑容:“這樣就不冷了。”
江白:“……”
“雲暮,你……在模仿雲曉嗎?”問出這句話後她又有些後悔,沒人規定每個人應該怎麼笑,即便雲暮之前並不是愛笑的性格,也不代表他不可以這樣笑。
只是,真的很奇怪啊!
看着雲暮這樣笑,她真的很彆扭,尤其是雲暮長得和雲曉很像,他這樣就好像被雲曉附身一樣。
“模仿雲曉?”雲暮重複了一句,然後他又笑了,表情天真無邪,“如果我說,我沒有模仿雲曉,我就是他呢?”
“我就是雲曉,你高不高興?”
江白:“……”
高興?她都快嚇死了好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白覺得雲暮這句話說完後空氣都冷了幾分,不知道哪穿來的冷風吹得她心拔涼拔涼的。
尤其是雲暮現在笑着的模樣,真的跟雲曉一模一樣啊!!!
因爲雲暮這番奇怪又詭異的話,江白大腦宕機了。
偏偏雲暮頂着這張笑臉離她越老越近。
“江白,我回來了,你高不高興?”
“……”
“啊哈哈哈!雲暮,你是不是燒糊塗了,幹嘛假扮成你哥啊?哈哈哈哈!”
“沒想到雲暮你也會開玩笑了,哈哈哈!”江白一把推開他,一骨碌坐起來,離他遠了點。
【雲曉一個死人在地下呢,怎麼可能竄到地上來,真搞笑,哈哈哈……嗚嗚嗚……】
“江白,”雲暮俯身,捉住她的手,“江白,你不是很喜歡雲曉嗎?我這張臉和他的如此相似,你不喜歡嗎?”
江白嘴角抽搐:“雲暮,我不搞替身。”
“不是替身……”雲暮聲音輕柔飄搖,像是在引誘她,“你看我們倆長得一樣,我就是雲曉,你把我當成他就行了,你喜歡我就好了,嗯?”
他期待地看着江白。
江白沉默。
她不停跟系統吐槽。
“江白……”雲暮這時候又要過來抓她的手,她不得不停下跟系統的嘮叨。
江白跳下牀,激動地指着他義正言辭地說:“雲暮,我不知道你是因爲生病還是怎麼了,但我告訴你,我心裏只有雲曉一個,我不會把其他人當成他的替身的,這是對他的侮辱!”
她江白的深情,日月可鑑!
“你和雲曉,我絕不可能認錯!”
“今天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走了!”
江白不想再跟莫名其妙的雲暮糾纏,轉身就走。
“抱歉,江白,我意識不清醒,你別當真。”
她腳步頓住,回頭看了一眼,雲暮已經恢復成平常的樣子了,他揉捏着眉心,似乎在苦惱自己剛剛的失態。
江白語氣平靜:“我不當真。”
雲暮聽見關門的聲音後,低頭不語,而後放鬆身體後仰,頭頂的燈光有些刺眼,他把胳膊擋在臉上,陰影遮住了他的眉眼。
“她走了,這下滿意了吧……”
他自言自語道。
……
江白回到家癱坐在沙發上,先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去陽臺看看那盆從大學就種着的向日葵。
向日葵一直生長的很好,即便她有時候會忘了,好幾天沒澆水,也沒有枯萎。
她蹲下身摸摸花瓣:“也不知道雲暮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古里古怪的。”
甚至他笑起來的時候讓她瘮得慌。
“算了,不想了。”
她澆過水後回房間。
——
“圓圓,圓圓?”
“啊,怎麼了,劉姐?”貝圓圓從電腦前擡頭。
“就是問問你今天中午點了什麼外賣。不過,你怎麼了,從剛剛開始就在發呆?眼睛怎麼還紅了?”
“沒事,李姐,眼睛紅是因爲……我眼睛癢,揉地有點用力。”
“哦。對了,我中午點了奶茶,有優惠卷,你要一起嗎?”
“好啊。”
……
江白最近工作不順,鬱悶的她來到很少有人會來的樓梯間。她一拳拳地捶着牆,發泄鬱氣。
忽然,樓梯口的門開了,言理的腦袋冒出來,看見江白,笑了:“原來學姐你在這裏啊,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你呢!”
“咳!”江白放下拳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言理蹭過來:“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其實我是想和學姐一起喫飯來着,學姐你不在,我一個人真的好寂寞哦~”
江白皺眉:“我說過了,你能不能不要總說這些惹人誤會的話。”
“學姐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女朋友,有什麼不能說的。”言理微笑。
“還是說……學姐因爲雲曉,所以拒絕任何的親密關係?”
“真羨慕他啊,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有人惦記。”
“閉嘴!”江白憤怒地抓着他的領子把他抵到牆上,“我不准你這麼說他!”
言理因爲這驟然的疼痛悶哼一聲,他看着江白生氣的面孔,邊咳嗽還一邊笑着,讓人看着怎麼都帶了挑釁的意味。
“果然,也只有他纔會讓學姐這麼情緒失控了啊……”言理也不抵抗,任由江白壓着他。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