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墨笙睜眼,琉璃似的瞳孔四處轉動,他記得自己在林間遭遇追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呼~呼~”
狐耳微動,捕捉到一旁的呼嚕聲,像是豬。
他艱難地轉動頭顱,先是注意到自己腹部的傷口沒有再流血,否則自己該是流血過多死了,所以是有人救了他?
“嗯……哼哼!呼……呼……”
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他的視線落在他身旁的豬上,這豬看上去並不大,像是妖族幼崽,腦袋正中間有一撮毛沒有了,皮毛上帶着些傷痕,此時砸吧着嘴,睡得正香。
狐墨笙精緻的狐狸臉上表情嚴肅。
房間裏只有他和這隻豬,沒有其他氣息,所以到底是這隻豬救了他還是另有其人?
這隻豬又是從何而來,又爲何要救他?
他原本元嬰期的實力,經過先前一戰,估摸着,現在能發揮的不到三成,但是眼界還在,知道這豬是築基期,不是凡豬。
只是不知道這豬到底是靈寵還是像那些散修一樣是獨身了。
他想了很多,但受制於身體,精力不濟,很快被迫進入休眠。
狐墨笙再有意識時是被一陣香味弄醒的,他發現那隻豬正坐在桌上喫東西,模樣專心,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醒來。
不知道是食物太香了還是他實力下降得厲害,聞到這些味道他居然感到了飢餓,胃臟一陣痙攣。
不過沒關係,作爲一名元嬰真君,他自然能忍得住口腹之慾。
只是,這隻豬是不是喫得太久了,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它怎麼還在喫!忍了又忍,還是發出了一些聲響。
“閣下,你在喫什麼?”
江白聞言看了他一眼:“哼哼!你醒了啊,我在喫東西啊!哼哼!”
見她低頭乾飯忽略他的模樣,狐墨笙只好再次發問:“是你救了本君……是你救了在下嗎?”
“昂,是啊,哼哼!”
【所以救他的真的是這豬不是旁人?】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在下名叫狐墨笙,閣下呢?”
“哼,江白,哼哼!”
【這豬怎麼一直在喫?】
“江姑娘喫的什麼?在下聞着好香。”
“當然香了,這可是元嬰真君做的靈食,哼哼!我受了傷,得多補點靈氣。”
【元嬰……這豬到底什麼身份,居然可以喫到元嬰真君做的食物。】
狐墨笙眼睜睜地看着江白乾了一盤又一盤的菜。
“嗝~”
江白癱坐在桌上,拍了拍肚子:“終於飽了……”
狐墨笙:“……”
“嗯?你也想喫嗎?”江白這時終於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你早說啊,我們都爲妖族,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說着從木牌空間裏拿出一疊小點心。
“你過來喫啊!”江白熱情地招呼他。
“多謝江姑娘,不過……在下傷勢過重,還無法行動。”
狐墨雖表面只有腹部受了傷,但他的丹田和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實力下滑的厲害,否則也不會對一個只有築基期的豬妖這麼客氣了。
“行吧,那我給你端過去。”
“勞煩江姑娘了。”
江白靈力恢復了一些,重新變成人,端着盤子放到牀邊:“喫吧。”
狐墨笙看了她一眼,低頭喫東西。
【這狐狸還挺講究。】
江白髮現這狐狸喫東西慢條斯理的,也不會把點心弄到盤子外,“好喫嗎?”她瞅了眼小狐狸微微擺動的尾巴。
“手藝很好,靈氣都被鎖在食物中,想必那位元嬰真君的廚藝高超。”
江白沒回應,反而摸了一把狐墨笙的尾巴,嘴角掛着和善的笑意:“小狐啊~”
尾巴被摸得發癢,還有這稱呼,都讓狐墨笙非常不適應,以往可沒人有膽子這麼對他,可現在……
江白:“小狐啊……”仗着他不能動,不停地撫摸着他的毛髮。
狐墨笙:“……”
“江姑娘有事不妨說清楚。”
“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狐,是我好心地救了你還分出了自己的食物給你,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是。”
“我向你索取一點回報也是應該的吧?”
“是。”這豬倒是直接。
“那我要靈石,或者靈丹武器這些都可以。”
“抱歉,江姑娘,這些……在之前的爆炸中都沒了。”如果可以,狐墨笙也想用這些身外之物換人情,可惜沒有如果。
“唉……你怎麼什麼都沒有啊!爲了救你,我受了傷,還損失了不少東西呢!”江白把自己手上的傷口給他看。
狐墨笙沉默。
“這樣吧,我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我看上了你的尾巴,我……”
“尾巴不行!”狐墨笙一口回絕,狐族的尾巴可比他們豬妖的尾巴重要多了。
“你想哪兒去了,我不要你的尾巴,我只要你尾巴上的毛給我織一頂帽子。”
“這……”狐墨笙可是很注重他皮毛的保養的。
“怎麼,我救了你,你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我嗎?”江白臉倏地掛下來。
“這……那好吧。”現在他寄人籬下,要想恢復實力報仇,目前還得仰仗面前的豬妖。
“這還差不多。”江白的臉陰轉天晴,“對了,除了這點之外,我還有其他要求,不過具體內容我還沒想到,先存着,之後你再給我實現。”
狐墨笙能怎麼辦呢,他現在命都在別人手上,只能答應。
江白滿意了,揉揉他的腦袋:“小狐啊,你果然很識時務。”
“……”
“叩叩!”
“客人,您的洗澡水準備好了。”
外面傳來小廝的聲音。
江白高喊一聲:“你進來吧。”
“是。”
小廝把木桶擡過來後就走了。
江白抱起狐墨笙:“你的毛髮上都是血,得好好洗洗。”隨後把他放進水裏,接着自己變成豬跳進水裏,水花濺到了狐墨笙的臉上。
“江姑娘,男女怎可同浴!”狐墨笙臉色都變了。
江白一把拽住他的腿:“我是豬,你是狐狸,算什麼男女。”
“……”
“這樣節省時間,趕緊的,你轉過去,我給你搓背,你毛上都是灰,髒死了,我可不想之後的帽子是一頂灰帽子!”
江白力氣大,狐墨笙也不敢過度掙扎,怕扯裂傷口,最後只能任由她胡作非爲。
他兩隻前肢扒在木桶邊緣,感受着身後的江白給他搓毛。
“小狐,你沾上水後也太醜了吧!哈哈哈!”
“……”狐墨笙看着水面上的自己,蓬鬆的毛髮被沾溼貼在身上,看着就像一條瘦狗。
“怎麼樣,是不是很醜?”偏偏江白還來了這麼一句。
狐墨笙忍不住閉上眼,胸口起伏,很久沒有人敢這麼放肆了!
竟然敢說他醜?!
他……
“嚶嚶嚶~”
尾巴根突然被抓住,江白抓着他的尾巴來回揉搓,勢必要將他的尾巴洗的一塵不染。
狐墨笙歇氣了,尾巴根太敏感了,重點部位被揉搓,他根本抵禦不住,嘴裏發出讓他羞恥的聲音。
江白吭哧吭哧地埋頭動作,聽後還誇讚了一番:“別說,小狐你叫的還挺可愛。”
狐墨笙:“……”
他堂堂元嬰真君怎會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