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畫中的薛定諤 >第二百五十六章 ? ?智取與力敵
    下了這個決心,林木急中生智,他想來個反客爲主。於是他對着笑眯眯的鄭炫說道,鄭叔,你知道有一幅畫,叫做《八十七神仙卷》嗎?

    聽到這個名字,鄭炫果然臉色大變,他的目光中快速閃過一道寒光,但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怎麼,小夥子,你對字畫了解的挺多?

    林木不搭理他的顧左右而言他,直接說道,我聽說這幅畫是存世唯一的吳道子的真跡,想來無論出現在哪裏,都會引起轟動。

    但是這幅畫的來歷和傳承曲折離奇,牽涉到很多名人和富豪的名譽和命運。我聽說這幅畫被人從徐悲鴻大師那裏盜走以後,又被人偷樑換柱,騰籠換鳥,變到了其他藏家那裏。

    而且,而且……

    鄭炫沒說話,但是他的眼睛莫名地眨了一下。這一眨,也許是默認,也許是否認,但更多的還是疲倦。

    他靜靜地看着林木,突然開口道,既然你知道的這麼多,那是我小看你了。看來徐全在曼谷對你的底細還是摸得不清楚。他這些年,心思都在女兒身上,業務能力確實是下降了啊。

    這些感慨好像也不全是說給林木聽的,更像是自言自語,或者徐全就坐在他的對面。林木也知道,他還有話說,就安靜地等着。

    果然,鄭炫說道,中午和你一起喫飯的老太太,也就是我的母親,她原來是徐悲鴻大師的學生,姓盧諱蔭寰,日本人投降以後,她和我父親來到泰國,一晃已經六十多年了。

    林木覺得驚訝不已,他沒有想到鄭齊敏的奶奶竟然就是徐悲鴻大師的學生。山不轉水轉,恩恩接怨怨。兜兜轉轉,這幅畫還是牽着所有和它有緣的人轉圈圈。只是這個圈圈之中,有悲有喜,有樂有哀。

    林木說道,咦,那真是巧了。我早聽說過盧女士還曾救過這幅畫,如果沒有她找到的線索,徐大師也許再也見不到這幅畫了。

    小夥子,你真是了不起。沒想到我女兒這麼有眼光。看來還是我老了,看走了眼,上次竟然沒有發現你的神奇!鄭炫訕訕地說道。

    林木沒有接這個話題,他並不想偏離主航線。他接着說道,看來明天晚上的盛會,就是奶奶她老人家的生日聚會了!

    聰明!鄭炫激動地站起來,說道,我還沒有見過你這麼年輕又富有智慧的孩子!確實,我母親年事已高,能撐到今天,實在是不易。咱們中午喫飯時,她喝的紅酒,其實是一種特製的益壽營養液。這個是我贊助美國最有名的醫藥公司研發的。我母親不見到這幅畫,死不瞑目。

    幸好,我和弟弟,還有徐全,費盡心機,終於有了結果。徐全徐伯伯,是我母親的一個弟子,只是他後來轉到經商領域了,你沒見過他的畫吧,水平比大多數畫家牛多了!

    明天的盛會,確實是爲了我母親的心願!不過她老人家的百歲壽辰,並不是明天,而是三個月後。三個月後,我會鄭重邀請你作爲阿敏的男朋友來參加。希望你不要拒絕。

    說完,他走過來,朝林木伸出了右手。看到他這麼激動,林木知道,這一次,他總算是認可自己了。但是,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還需要和鄭炫再繼續周旋。

    於是他站起來,握了一下鄭炫的手。結實有力,很有勁道,如果是一位普通朋友或長輩,林木一定會覺得他是一位熱情開朗的成功人士。然而,他是鄭齊敏的父親,也是一位殺人魔王。

    鄭炫沒有在意他的表情,握完手又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他說道,我重金請來整個東南亞最有名的高手,日本人昭田玉太,他水平確實不是吹的,藏畫的箱子叔叔不瞞你,確實在我手裏。昭田交貨的時候還說,他本來想全部滅口的,但是其中一個人好像是他在美國旅遊時幫助過他,於是他決定放他一馬。爲此,我扣了他的尾款。

    難道老林是昭田救的?林木一頭霧水。但是,如果不是鄭炫說出來,他壓根兒就不知道還有昭田這號人的存在。

    鄭炫見他皺着眉,以爲他是在質疑自己,連忙說道,既然你和我們鄭家有緣,那我也實話說到底了。這個箱子我們拿到以後,卻發現怎麼都打不開。如果硬來,裏面的畫一定也會受到破壞。所以經過協商,我們必須找到箱子的主人,只有他才能打開這個箱子。

    原來如此!林木恍然大悟。

    林木暗想,箱子的主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惜你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北斗。

    鄭炫說道,你是怕我們找不到箱子的主人嗎?哈哈哈,並不難。我們只要略施小計……

    你看,這不來了嗎?

    說完,鄭炫擊了擊掌,門開了,兩個人押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林木回頭一看,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被押解進來的,赫然就是老林。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鄭家,確實就是龍潭虎穴。他和老林再怎麼精明,都抵不上人家的一根汗毛。這麼心機深沉的人,別說蘇梅島首富,就算是泰國首富東南亞首富,也說得過去。

    林木登時有一種放鬆的麻木感。原來怎麼努力,總有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是遙不可及。這中間的差距,隔着的不是幾米幾十米,是幾千公里甚至多少光年。

    與其掙扎,不如放棄。林木心裏泛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痛苦和失落。從鄭齊敏身上,他只看到了溫潤善良;從鄭齊訥身上,他看到了豐富性和多樣性;現在,從她們的父親身上,他看到了兇險性和艱難性。這一家人,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外掛式的存在。

    難怪人家一開始看不上自己,這樣的岳父,無論鄭齊敏未來的丈夫是誰,永遠都將生活在女方家長的陰影之中,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林木突然想到了鄭齊敏和她妹妹。他急着喊道,鄭齊訥呢?

    鄭炫哈哈大笑,說道,哪有什麼鄭齊訥?我從前到後只有一個女兒,就是阿敏。她的故事,以後再慢慢和你講。說完,讓人把老林押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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