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動作自然地攙扶着楚子衿走了下來，只是當他端起酒杯的時候，端着酒杯的手一僵，可看着楚子衿笑靨如花的臉，容月微微勾起嘴角，含着笑將手裏的合巹酒喝了下去。
楚子衿站起身來之後，容月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的牀榻之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吉祥之物，這堪堪鋪滿一牀的樣子可見佈置房間的人的用心程度。
“合巹酒畢，禮成。”
說罷待在房間裏的幾人也就極富眼力見地快步離開了寢殿，替她們合上了房門。
楚子衿看着這屋子裏就剩下她們兩個人，莫名有些緊張，她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裙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緩緩坐在了團櫈上，自顧自地給自己斟起酒來，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容月則是站在一旁看着她，眼底的眸光漸深，裝作不知道般笑着打趣道，“殿下可是害怕了，想要喝酒壯膽？”
這杯中有藥，方纔他一聞便知，只是他不知道楚子衿在這杯子裏面放的是什麼藥，又有何作用。
楚子衿有些心虛地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確實是有些害怕了。”
容月聽見這話，一把將女人撈在自己的懷裏，對着她的耳邊吹氣，“殿下就算是後悔也不成了，大禮即成，正所謂結髮爲夫妻，殿下這一輩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了。”
說罷便摟着楚子衿坐在了牀榻之上，穩穩當當的把她囚在自己的懷裏，後者只能任他擺佈，還在他懷裏憤憤的說道。
“我纔沒有後悔，我既然敢做，自然是敢承擔的。”
容月被她這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氣到說不出話來，只好默默地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待着。
半晌過後，許是那杯中的酒起了作用，楚子衿在容月的懷裏，藉着醉意拉住了他的手，嘴巴也開始說個不停，“你看我。”
楚子衿說罷便拉着容月的手，後者終是發現了這其中的異樣，方纔只關注着楚子衿的容色，卻忘了去看她身上的這件嫁衣。
在楚子衿的提醒之下，這才發現其中端倪，她這件嫁衣身上的走線之類的諸多都與之前的不同，就連花紋樣式也就只有裙襬處的那一朵牡丹，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你這件衣裳……”
楚子衿笑着捂住了男人的嘴，“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一針一線地縫出來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楚子衿的眼神越發渙散，就連臉上都有些癡癡地笑意。容月聽見這件衣裳是她親手做的，一時之間有些詫異，等反應過來之後便順着她的意思問道。
“衿衿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要親手縫製衣裳嗎？”
“因爲，因爲，楚國的姑娘們婚嫁都是自己親手縫製嫁衣的呀，這樣才能一輩子都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許是被這幾個字刺激到了，也或許是方纔的藥起了作用，楚子衿不等容月做出反應，拽着他的手，軟軟糯糯地和他撒嬌。
容月看着楚子衿含着水霧的雙眸，好半天的功夫之後，容月這才騰出來身來，細聲問了一句，蠱惑地哄着她道。
“衿衿，酒裏面有什麼？”
楚子衿搖了搖腦袋，“不清楚，我同雅言說自己恐怕不太行，她就給我找了點藥放進去，說是可以幫我。”
看着容月越發複雜的臉色，楚子衿只好再補充了兩句，“應該是南苑裏的藥，左右是不會有事的，我問過雅言了，你只喝了一杯，不會有事的。”
說罷就一臉真摯的看着容月，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撫上了女子的髮髻，楚子衿晃了晃腦袋，“月月，你給我把鳳釵取下來吧，太沉了。”
“好。”
容月小心翼翼地替她摘下那兩枚鳳釵，其中一枚不小心勾住了楚子衿的髮絲，擔心會扯疼她就只好更加小心的撥開纏繞在其中的髮絲。
等到這些都摘得差不多了，零零碎碎的釵環鋪滿了半張桌子，楚子衿的三千髮絲大半都散落在肩頭，只餘下一枚小小的珍珠髮簪堪堪些許環住頭髮，容月正想着伸手將那最後一枚髮簪給摘下來的時候卻被楚子衿伸手製止。
“月月，留下這個，不許全部拆下。”
容月聞言停下手上動作，將她重新摟入懷中，在她的耳邊嚀喃道，“爲何？”
低沉的聲音透過耳朵傳到她的腦海中，頓時間身上一陣酥麻感，楚子衿只好硬着頭皮細聲回答道。
“母后說過，貴族女子不可全披髮的。”
“可你之前不是可以嗎？我都曾見過一兩次。”似乎是被戳破的羞愧，又或許是另外的意思，楚子衿的臉瞬間爆紅，答覆的聲音也細如蚊聲。
“那是因爲此前我並未婚配。”
女子脫簪落髮爲夫喪。
自當她出生起第一次見到披頭散髮的母后，就是在先皇駕崩那日。其餘時候，母后皆是簪着這樣的一枚珍珠髮簪，即便是剛從牀榻之上起身也是如此。
“好，那邊不拆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楚子衿乖巧地朝着容月笑意盎然，“我今日好看嗎？”
容月摟着她，細碎的吻落下，嘶啞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衿衿無論是何時，都是傾國傾城之姿。”
容月將她緩緩放平在牀榻之上，之後再起身放下了那層層疊疊的豔紅牀幔，俯在了她的身上。
一點點吻過她的額間的花鈿，眼角，脣齒之間……
楚子衿側身過去堪堪躲過了一個落在她嘴角的吻，有些不滿地和容月抱怨道，“月月，牀上有東西膈着我了，腰疼。”
容月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藏在被褥之中的核桃以及紅棗，方纔有些着急將這茬給忘了。容月打橫抱起楚子衿，之後再用掌風一拍，牀上的東西便都稀里嘩啦的散落一地。
處理完這些之後，又再次將楚子衿壓回到塌上。
“衿衿，你可會後悔？”
“不會……”
一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