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更是冷冷地颳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埋怨他沒把最疼愛的孫兒教養好。
老夫人望向在場坐着的人，眼神鋒利，“宋家容不得別人議論，更容不得自家人看笑話！”
大房和二房再也不敢多言。
老夫人喫齋唸佛這麼多年，還是如此強勢！
她這做兒媳的，還能說什麼？
老太太對宋厲霂實在維護！
“宋老爺子自然是婦唱夫隨，吩咐身邊的宋霖橋，“和唐家合作的所有項目，都停了。”
老爺子一開口就扔王炸！
宋霖橋是宋家長孫，大房兒媳所出的獨子。
宋家除了宋厲霂，宋霖橋便是尊貴的。
雖然在宋老爺子面前還算得臉，可到底是比不得宋厲霂的嬌貴。
不怪大房兒媳不平！
破事爛事都叫給自己兒子做了！
宋霖橋點頭，應了老爺子的命令。
這時，老管家鄒叔進來：“老爺，夫人，厲霂少爺到了。”
厲霂終於來了。
宋老夫人臉上瞬間有了笑意，遠遠看見到宋厲霂，等不及的起身，就要上前。
宋厲霂先於一步快步上前，扶住老夫人的胳膊，“奶奶！”
宋老夫人熱淚盈眶，伸手，撫了撫宋厲霂的額發，嗔怪道：“臭小子！多久沒去看奶奶啦？”
“奶奶，這一年，我常在國外，要不然，早去樊山看望您了。”
宋厲霂笑容明亮，溫暖，“奶奶，這次回來後，是不是不走了？”
宋老夫人臉上笑容僵住，不知如何回答。
宋老爺子握着茶杯的手有些發緊，期待的眼神望着老太太，“不走了吧？”
宋老夫人蹙眉。
扭頭，看他一眼，“我回來是看望孩子們的，跟你沒什麼關係！”
宋老爺子脾氣暴躁了一輩子，可面對髮妻時，卻不敢擺半分臉色。
更何況，早年間，是他犯了錯誤，對不住她在先。
爲此，他討好了她數十年，仍不得原諒。
此時，心裏難免不是滋味！
江鳳華進來後，也沒給好臉子。
“父親，母親。”
江鳳華笑臉盈盈的。
整個宋家，屬她最會做人。
各種名貴補品帶來了一大堆。
“母親，這都是給您滋補身體的。”
老夫人離家時，四兒媳江鳳華剛過門。
對這個四兒媳印象不深，也不好。
終究是瞧不上江鳳華骨子裏的粗俗。
出身不好，沒什麼文化。
卻是打扮的珠光寶氣，身上掛着一層疊一層的珠寶首飾，就像一個暴發富似的。
優雅、端方更是沾不上邊！
怎麼瞧怎麼不順眼！
老夫人敷衍的嗯了一聲。
“厲霂，你也真是，回來怎麼不把媳婦帶回來呀？雖說要離婚了，可不是還沒離婚呢麼？規矩禮數還得守。”
江鳳華說。
眼裏都是精敏。
這番話，無疑就是挑事！
一屋子都在議論。
尤其是，大房和二房內心都在偷樂。
江鳳華就是個攪屎棍！
宋老爺子把茶杯拍在桌案上，“離什麼離？宋家男兒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宋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擺了擺手，“散了吧！”
一行人交頭接耳的陸續散去。
偌大的正堂只留宋老夫婦和宋厲霂三人。
“厲霂啊，我剛回帝京，外面的事情是聽了幾耳朵的，你和唐家小姐的事情可是真的？”
老夫人拉着宋厲霂坐下，握住他的手，嚴肅地問。
宋厲霂張了張嘴，最終沉默了。
老夫人臉色微白，“宋家也不知是受了什麼詛咒，代代男兒多涼薄，你父親、五叔叔……”
說到此處，老夫人冷了一眼一旁的老爺子，“還有他！”
“明慧！”老爺子老臉有些掛不住，“好歹給我留點面子。”
“你這面子早撿不回來了！”老夫人冷哼一聲，即便再疼愛孫子，也不免責備道，“厲霂，我雖沒見過掌珠那孩子，可既然進了宋家門，就是宋家認可的孫媳婦，你作爲男兒，既然娶了人家，要有擔當和責任。”
“奶奶……”宋厲霂頓了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你們還沒離婚，不該和外面的女人瓜葛在一起，你難道非得學你父親、還有爺爺？”
老爺子臉上皮肉僵了僵。
一次次被內涵，心裏那個苦啊！
見孫兒一言不發，眉目涼薄，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看，問道，“莫不是真的要離婚？”
“他要是敢離，我就打斷他的腿！”
老爺子把脾氣都撒在了宋厲霂身上。
抄起一旁的茶杯就要砸下去。
被老夫人出聲喝住。
“孫兒犯錯，總歸是我們教育無方！再說，你有什麼臉面打他？他這毛病和你當年簡直如出一轍！”
老夫人平時最溫柔端方，可一旦發起火來，實在凌厲。
宋老爺子不敢反駁，卻也回了一句，“我再怎麼樣也從未動過離婚的念頭。”
“你和孫兒還比起高尚來了？”
“……”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一朝踏錯，一輩子洗不掉。
這老太太終歸是不肯原諒他！
“奶奶，對不起，您剛回來，我就讓您動氣了。”宋厲霂內疚道。
“厲霂啊，離婚不是兒戲，你如今大了，都是宋氏財閥的掌權人了，我即使再勸，若你不肯回頭，怕是你爺爺怎樣動家法，我們空有生氣的份，也勸不住你，奶奶只問你，這婚，你真的要離嗎？”
宋厲霂心口就像被刺了一下，隱隱地鈍疼。
菲薄的脣緊緊抿着，良久，回道，“我和掌珠已經簽了離婚協議。”
老夫人扶了扶額頭，“唉！早知如此，我還回來做什麼？不如一直在樊山待到死算了！”
“奶奶。”宋厲霂見老夫人臉色不好，立馬道，“您不舒服嗎？”
“一回來就生氣，你說我能有個好嗎？”
宋厲霂緊忙倒了一杯熱茶，送到老夫人手裏，“奶奶，您別動氣，都是孫兒的錯。”
老爺子緊張的湊到眼前，手還沒碰到人，就被老夫人打了回去。
“厲霂，我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和你奶奶被你氣死，你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