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煙然剛要點頭,薛瑾琛率先開口道,“秦少,厲霂是宋氏財閥總裁,他這病不能……”
還未說完,秦掌珠打斷他,小手一伸,“我懂,保密協議。”
“多謝諒解。”薛瑾琛這才朝宋煙然使了個眼色。
宋煙然拿出保密協議,秦掌珠毫不猶豫的簽了字。
宋煙然凝望着有些娟秀的字跡,一字一字念出聲,“秦——芍——墨。”
“人如其名,好好聽的名字哇!”宋煙然毫不保留的誇讚道。
秦掌珠沒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一臉沉靜的薛瑾琛,“宋少在哪兒?我需要見見他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今天太晚了,現在再去醫院,怕是耽擱下來,會影響你休息,不如明天吧?”
“我有時間!帶我去見他!”
秦掌珠略有些着急的抓住薛瑾琛的手,說。
薛瑾琛疑惑的凝着手上的那隻小白手,眸色微微深了深,“想不到秦少比我們還心急。”
秦掌珠臉色僵了一下,立馬鬆手,慌亂的捋了一下耳邊的碎髮,“我只是對這種特殊的怪病感興趣而已。”
“秦醫生跟我一樣,越是疑難雜症,越是想要挑戰!”宋煙然胳膊肘撞了下秦掌珠的胳膊,“是不是呀?秦醫生。”
“嗯……是的。”秦掌珠順着宋煙然的話頭圓說。
“那我們去一趟醫院吧!”薛瑾琛看了一眼華特醫生,說,“路上華特醫生會跟你細說一下這兩天厲霂的治療情況。”
“好。”
去往醫院的車上,秦掌珠全程無障礙和華特醫生用德語交流意見。
宋煙然都聽呆了!
“秦醫生帥爆了!”她小聲對薛瑾琛說。
薛瑾琛盯着秦掌珠清俊乾淨的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又一時覺察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莫名的,總能在這個秦少身上看到那麼點秦掌珠的影子!
樣貌上,完全是兩個人!
可神態卻有些相似!
尤其是,說話時的語態,偶爾緊張時喜歡扣緊褲子的小動作。
和秦掌珠太像了!
秦芍墨……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好像什麼時候在哪兒聽到過……
薛瑾琛想了一路,沒有理出頭緒。
抵達醫院後,秦掌珠才知道宋厲霂被宋老爺子轉到了帝京最貴的私立醫院!
正是她小姨溫秋蘭現在住的醫院!
不用猜,這頂級的私立醫院定然是宋家產業。
瞧!
宋煙然儼然一副主人公似的姿態,一進醫院就跟進自己家後院似的,就有早早醫護對她頷首低眉的打招呼。
想必,宋煙然經常出入這裏!
一行人乘坐電梯來到最高層的專屬病區。
外面是層層把守的保鏢。
個個人高馬大,面帶寒氣。
都是生臉,一看就知道是宋老爺子的人。
推開病房門,就看到江北守在病牀前。
“厲霂醒了嗎?”薛瑾琛問。
江北迴道,“剛纔鬧了一陣,打了鎮靜劑後睡下了。”
目光觸及到那人臉上時,下意識的驚了一下。
“太……”一個字才蹦出來,江北又細細的看了看,自我懷疑的改了口,“薛少,他就是你和宋小姐找來的那個神醫?”
薛瑾琛嗯了一聲。
江北疑惑的撓撓頭,沒再說什麼。
不知爲什麼,乍眼一看,神態像極了太太,可在自習瞧,倒是不像了!
秦掌珠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個江北,眼睛怎麼這麼毒?
好在她年少時貪玩,課堂上的那顆玩心都放在了這種稀奇古怪的易容術上。
今天還用金針刺穴,變了聲音。
江北這纔沒多疑。
秦掌珠走到病牀前,這纔看清楚病牀上的宋厲霂成了什麼樣子!
他穿着病服,雙手分別被綁在病牀兩側的吊鏈上。
腰也被帶固定住。
那雙腿太長,病服褲子有點短,露出一片雪白的腳踝!
就連脖子上也被用金屬扣固定住了。
“你們怎麼可以把他綁起來?”
秦掌珠伸手,就要扯開釦環,卻薛瑾琛拉住,“他現在不是宋少,是缺失記憶的一個人格,阿霂,他很危險,必須這樣才能控制住他。”
“那也不能這麼粗暴的綁人!他不是瘋子!”
秦掌珠吼道。
在場的人都被震住!
“秦醫生,我們不是在傷害厲霂,實在是這個人格的厲霂太兇狠了!我們擔心他傷人。”
宋煙然解釋道。
“他不會的!”
秦掌珠篤定的說。
這個只有殘缺記憶的人格阿霂會對孩子笑,會那麼耐心的抱孩子,會給孩子洗尿溼的小褲子,他一定不是一個殘暴的人。
只是,他的性子衝動了點。
秦掌珠心裏難受極了!
宋厲霂那麼高高在上猶如巔峯上的王者般的人物,此刻,卻屈辱的被綁在病牀上。
縱然她理解這些安全措施只是精神科的常規操作,可她還是心疼宋厲霂。
所以,她不顧一切的解開了宋厲霂脖子和手上的環扣。
盯着如此憔悴,且消瘦許多的宋厲霂。
秦掌珠鼻尖一酸,一股熱意就要奪眶而出。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給他切脈,需要安靜。”
秦掌珠坐在病牀前的椅子上,努力控制着帶着點鼻音的低沉嗓音,不讓別人看出端倪來。
薛瑾琛本想留觀,卻被現在一切以秦醫生至上的宋煙然拉着出了病房。
直至病房內只剩下秦掌珠和宋厲霂時,秦掌珠再也控制不住的附身,抱住了他的肩膀,臉頰貼在他胸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用帶着哭腔的極低聲音喚他,“四哥,我是掌珠,是你的妻子,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
宋厲霂沒有反應,仍是陷入沉睡中。
秦掌珠更緊的抱住他的脖頸,晃了晃,“四哥,我都知道了,知道一年前你爲我做的一切事情,你醒過來,我要你一個解釋,我還有很多很多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