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她很介意,介意他或許和唐馨馨發生過關係。
比起她的尷尬和沉默,宋厲霂心裏只有無措和恐慌。
擔心她因他自己都不知道具體發生過什麼的事情那晚,而耿耿於懷,生他的氣。
良久,他沒有說話。
直到秦掌珠說去換衣服,要回老宅那邊看望奶奶時,他忽然抱緊她,無力的解釋,“那晚,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真的。”
“四哥,我去換衣服。”秦掌珠點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傍晚了,今天還沒給奶奶鍼灸,我們鬼混了一天,也太不像話了。”
她沒有接他的話茬,很明顯的避開那個話題。
宋厲霂心裏明白這件事就是她心裏的刺。
她不去觸碰,怕扎到手。
她分明在逃避。
“掌珠……這三年,我沒有碰過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至少我清醒時,我敢保證。”
手指甲深深地攥緊掌心軟肉,秦掌珠強迫自己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她望向宋厲霂誠懇、落寞的臉,心裏動了惻隱之心。
仍是沒有正面迴應。
卻是故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四哥,奶奶該等着急了。”
他固執的拉住她的手,“掌珠,你不信我?”
秦掌珠閉了閉眼,無力的嘆了一聲,“我信與不信,能改變事實結果嗎?”
“……”
男人眸底劃過一抹悔意。
別人做錯事,還能自證清白或者厚着臉皮承認錯誤。
而他,那一夜,稀裏糊塗的。
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雖然,身體上的感覺已經證明那夜確實發生過那種事。
唐馨微身上的那些痕跡,也不是假的。
已成事實!
他現在卻逼着她去聽他解釋!
她沒有給他更大的難堪已經是好脾氣。
“抱歉。”
他覺得這件事已經成了無解的問題。
現在只能以這兩個字收尾。
“走吧。”
秦掌珠臉上勉強擠出一抹淡笑,率先走出門外。
宋厲霂邁步跟上去,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
兩人走出會所之後,她將手抽離,從包裏掏出一隻口罩戴上。
“怕什麼?”宋厲霂對她的避嫌和小心翼翼有些不滿。
秦掌珠又從包裏掏出一頂帽子戴上,還警惕的四下巡視一番,“外界都知道我們離婚了,你即將和唐馨馨結婚,若是被拍到我跟你廝混在一起,新聞上又不知道該怎麼寫了。”
“廝混?”
他對她的用詞不當,相當不滿。
可秦掌珠不這麼想,還一片大道理,“都離婚了,前夫和前妻還糾纏不清……可不就是廝混嗎?”
“能不能不提離婚兩個字?”
宋厲霂冷着臉,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副駕駛,然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
秦掌珠繫上安全帶,瞅他一眼,“離婚是事實,幹嘛不能提?”
他踩下油門,車很快駛入車流中。
“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你就是我的藥。”
說罷,他按了下自動駕駛按鈕,忽然傾身過來,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脣上親了一口。
“你……好好開車!”
她推他肩膀,他卻越吻越深入。
餘光裏,秦掌珠瞥見前面就是紅燈,唯恐一會兒停車被人瞧見兩人接吻的畫面,急忙捶了捶他的胸口,“四哥……你放開我……”
許是過度緊張,心裏又氣又急,一把軟糯的小嗓音透着股蠱惑人心的嬌喘。
撩的男人更不願意鬆開她,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威脅道,“叫老公,嗯?”
她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只得順從他,嚶嚀了一聲,“老公……你快放開我……”
聽到好聽的,男人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捏了捏她滾燙的小臉,撩撥的情話張口就來。
“睡你沒夠,怎麼辦?”
“你……”秦掌珠臉頰刷一下紅了個徹底,氣呼呼的,不願再理他。
以前,他根本不會對她說這樣痞裏痞氣的葷話。
好像從昨夜到現在爲止,他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拉都拉不住。
瘋狂散發着野性。
見她這麼容易害羞,男人翹了翹嘴角,沒再逗弄她。
兩人都沒再提之前那個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好像打成了某種默契。
回到老宅,剛進堂屋,就聽到宋煙然和老爺子的爭吵聲。
“宋煙然,反了你!你要是敢搬出去,從此之後,就不要再回宋家!”
老爺子手裏的柺杖快要把地磚剁出個洞來了,怒不可解的吼道。
雷霆之怒嚇得一屋子傭人大氣都不敢出。
宋煙然臉上表情冷漠,眼睛紅腫,應該剛剛哭過。
全然不懼盛怒中的老爺子,反而聲色俱厲的反駁道,“我從來就不是這個家的人,當年我媽媽還在時,雖然我沒名沒分,別人都罵我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是個野孩子,可那些年,我和媽媽相依爲命,卻是最開心的時光!”
“若不是我媽媽突遭車禍而死,您會領我進宋家的門?您口口聲聲說我是您疼愛的小女兒,可您又對我做了什麼?”
“命人破壞我的婚姻,陷害我的愛人,迫害他,害的他毀容!這就是您對女兒做的事情?您這樣的父親,我不要也罷!”
宋煙然聲嘶力竭的說完這些時,已是淚流滿面。
更多的是憤怒、失望!
老爺子怒到臉色煞白,心絞痛都犯了。
身體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
宋厲霂急忙上前扶住他老人家,勸道,“爺爺,她想搬出去,就隨她吧,三年前,她和穆文笙偷偷領證,您都沒攔住她,何況現在?”
老爺子怒火攻心的指着一臉決絕的宋煙然,“滾!你滾!從這個門踏出去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爺爺,您何必說這些氣話?”宋厲霂攙扶着老爺子坐下,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