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掌珠流着眼淚,點點頭。
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感受到她的害怕,他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背,拍了拍,“你是我的女人,只能給我一個人碰,掌珠。”
“宋厲霂……”秦掌珠靠在肩膀上,一隻手柔軟的攥住他的手腕。
他不察,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力,撞掉了他手裏的軍刀。
刀落在地上,發生清脆的聲響。
下一瞬,她推開他,撿起地上的軍工刀,緊緊攥在掌心。
宋厲霂惘然的站在原地,目光冷肅的盯着她,“所以,你剛纔在哄我?”
秦掌珠緊緊握住刀柄,往穆文笙身邊挪了挪。
“四哥,你別這樣,你先回去,穆教授現在需要急救。”
說着,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經昏過去的穆文笙,準備彎腰去查看。
宋厲霂卻忽然一步一步逼近,像一頭突然暴走的困獸。
兇狠又狠厲。
渾身上下都是弒殺的戾氣。
唯恐他再對穆文笙下死手,她急忙擋在穆文笙身前,終於繃不住脾氣,衝他吼道,“宋厲霂,你要是再敢動他,我就……就再也不理你了!”
“威脅我?”
他懶懶笑着,卻冷如魑魅。
忽然,如風似的遏制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去奪她手裏的刀。
秦掌珠不得已跟他動了手。
卻不想,掙扭間,他沒躲,刀刃不偏不倚的戳進他的胸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掌珠嚇得驚呼一聲,鬆了手。
臉色慘白無比。
染血的刀再次落在地上。
他身上雪白的襯衫瞬間被鮮血染紅浸透。
很快,鮮血蔓延至很大一片。
她身體發抖,腦袋都是空蕩蕩的,一陣陣抽痛。
抖着雙手,去扶已經快要站不住的宋厲霂。
“四哥,對……對不起,我看下你的傷勢。”
可是,手指剛碰到他的身體,卻被他冷聲喝止住。
“滾開!”因疼痛,滿臉猙獰的男人,捂着撕裂般扯痛的胸口,盯着雙眼含淚的女孩,“秦掌珠,你爲了護他,刺我?”
“不是……”秦掌珠無助的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你不躲……”
“很好,很好。”他滿臉神傷,瞥了一眼渾身是傷的穆文笙,“你去照顧你的穆教授吧!”
說完,他轉身,就上了車。
秦掌珠剛要擡步去追。
忽然,穆文笙蠕動着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
嘴裏還流着血。
“掌珠……”
他抓住她的手腕,想要說什麼,可是,腦袋一沉,緊接着,身體軟塌塌的靠在了她肩膀上。
“穆教授!”
她喊了一聲,穆文笙沒有反應。
再次暈了過去。
她只得扯住他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攙扶着她進了中醫堂。
今天週六,一樓沒有人。
她把穆文笙扶到診室的牀上躺下,然後,纔想起霍青。
她只得又跑下去,給手消毒,給他處理傷口。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傷的雖然不是要害處,但是很嚴重。
都是內傷。
臉上都是皮外傷,徹底破相。
沒一處好地方。
很是慘不忍睹。
秦掌珠心裏很不好受。
一邊處置傷口,一遍忍不住掉淚。
又氣又急。
宋厲霂真是瘋了!
居然把人打成這樣!
“掌珠……”給他身上纏紗布時,穆文笙醒了過來,見她臉上掛着淚珠,心疼的緊,“我沒事。”
“穆教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不怪你,是宋厲霂傷我的,你看到了,不是嗎?”
穆文笙咬牙,眼底難掩憎恨。
秦掌珠張了張嘴。
連半分替宋厲霂解釋的理由都沒有!
穆文笙察覺到她的心思,嘆聲道,“他是他,你是你,你不必爲他解釋,他就是對我有成見,他們宋家的人都是一樣,打從心底裏瞧不起我!”
“……”
再次勾起他對宋家的憎恨,秦掌珠立場很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能安安靜靜的繼續給他包紮傷口。
她是彎着腰的,給他上半身纏紗布時,不得已離他很近。
近到穆文笙能清晰的嗅到她身上淺淡的藥草香。
甚至連她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
秦掌珠一擡頭,恰好和他眼神對上。
穆文笙眼神閃爍,快速移開了目光,看向別處。
秦掌珠見他神色有異,以爲他哪裏不舒服,伸手,摸到他的脈搏。
“穆教授,您的脈怎麼跳的這麼亂?你的心臟……”
“……”
沒說完,穆文笙忽然看向她。
她也盯着他。
視線慢慢地沉下去,落在他胸口位置。
臉色微微一怔。
腦海裏,不禁地再次想起宋煙然那次說的話。
不知是不是想多了,她好像確實從穆文笙看她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情感。
她倉惶起身,“穆教授,您先躺着,我去給您拿口服藥。”
“好。”
穆文笙有些茫然無措。
秦掌珠出診室,瞥了一眼一旁的外套,順手拿了出去。
她猶豫了又猶豫,還是翻了翻外套。
找到一個真皮錢夾。
打開一看,除了幾張銀行卡外,赫然在目的是卡在側面的一張照片。
她將照片抽出來。
微微蹙了蹙眉。
照片很有年頭了,應該是經常拿出來過,四角磨損嚴重。
果然,是她十多歲時的照片。
穿着校服,小臉帶着點嬰兒肥,鵝蛋小臉比現在的她圓潤一些。
五官清秀。
眼仁清澈,梳着兩條長長的麻花辮,很是幼稚青澀。
照片裏臉的位置也略有磨損、發白。
此刻,她才相信宋煙然的話不是空穴來風。